死里逃生。
苏夏知道按照苏明珠那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再次陷入被动,让自己跟孩子时刻面对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她必须主动出击才能保证平安,可现在苏明珠生死未卜,就连欧阳羡都不知道,她怎么去找人?
欧阳羡见苏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主动问:“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我相信的是科学。”苏夏很敷衍,从那短暂的失控情绪出来后,她不需要欧阳羡这个人了,但在推开他之前,她想到了更重要一件事,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她满眼警惕和震惊。
欧阳羡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着。
是西装。
苏夏有些不解,“你不会才回来吧?”
“可不是。”欧阳羡卖惨,“我回来动静很轻,就怕吵醒你,结果走到走廊突然听到你在大叫,怕你遇到危险,就推门进来开了灯。”
这说辞很完美,差不多已经天衣无缝,但是……
“我我房间门反锁了,你怎么进来的?”
“……”
“嗯?”
欧阳羡轻咳一声,“这是我家。”言下之意,所有房间的钥匙我都有,你的反锁只是给你自己安心而已,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苏夏还是不相信,“你把我这间房间的钥匙随身带?”
欧阳羡从裤兜里套出一串钥匙给她看。
苏夏:“……”服了。
“我好歹刚刚一直在安慰你,你会这么快过河拆桥跟我算这个账吧?”
苏夏看明亮灯光下,欧阳羡眼底那淡淡的青黑,本来是想算账的,到底也是说不出口。可怜之人必有可,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好端端的谁要去为难谁,何必呢?
“你比靳岂之还忙。”苏夏说:“他出了出差,平时下班都是准时准点的。”
“那是因为他有个自闭症儿子。”
圈子里关于靳岂之的传闻多了去了,而靳岂之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私生子的存在,总归各种新闻媒体报道的相关新闻都是赞美,赞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有了孩子后,成了一个合格的可以当做榜样的爸爸。
这对他的事业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还提升了许多人格魅力,增添了人情味。
如果靳岂之穷一点,一定能集资一笔由母爱泛滥的女人募捐的巨款。
“千席才不是自闭!”
欧阳羡到底还是被苏夏一把给推开了,他这才想起靳岂之那儿子也是苏夏的,他啧了一声,有点不怎么爽,但一想靳岂之已经要结婚了,就把这点不悦略过,说:“既然我比他忙,就说明我的事业做的比他大。”
事业?
意识到再聊下去很可能会提到一些禁忌话题,苏夏有点紧张,但面上还是如常,还精神气十足的回怼他:“那说不准,也可能是你比他笨呢。”
欧阳羡就知道听不到什么好话,但这话从其他女人那里可是听不到的,这种顶嘴的模式,他还真感觉万分新奇,但他故意说:“他都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还这么处处向着他?”
苏夏表情微微一僵,果然很快失落下来。
称心如意了的欧阳羡抬手,揽住了她的肩,动作很刻意,而苏夏看了他一眼,没推开。
“世界上好男人很多。”他说:“靳岂之不要你了,你来靠靠我的胸膛,试一下就知道了,说不定感觉比靳岂之的会好?”
苏夏身体很僵硬,但努力克服下来,缓缓靠近了他臂膀中。
欧阳羡身上有一股烟火味,不是三餐那种,是类似乎香烟的烟草气息,她好像从来没有在靳岂之身上闻到这种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但她没提醒。因为欧阳羡的怀抱的确很宽很温柔,她需要用这种味道来时刻提醒自己内心,她是抗拒这个怀抱的。
“睡吧,我陪着你。”
苏夏听着欧阳羡故作温柔的声音,心里呕了一下,想到靠着你我怎么可能睡的着啊!就算睡着了,那也必定是要做噩梦的好吗!
但奇怪的是,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下来,连撑都撑不住。
困意席卷,没多会儿就睡死在了欧阳羡怀中。
见人睡着了,欧阳羡脸上的温柔收起一些,把她小心的放回到床上,掖好被子。
苏夏脸上还有泪痕,好不可怜。
如果不要牙尖嘴利的,乖乖巧巧听听话话的多好,但那样的话,会很无趣吧,他也不会对她这样感兴趣了。
指腹缓缓抚摸过那道泪痕,最后压在了那柔软的嘴唇上。
前一天那一触即分的亲吻在眼前划过,他喉结轻轻滚动,眼底的神色加深了些许,正压着她的唇角,俯身要吻,门口却传来脚步声。他动作一顿,坐直了身体。
外面男人提醒:“老大?陈总催了……”
“嗯。”欧阳羡多看了陷入熟睡的苏夏一眼,心中有些遗憾,又告诉自己没事。
等的起,等人心甘情愿了那还不是他想怎么来怎么来?
欧阳羡起身走向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返身走到床边,拿起那被苏夏一饮而尽的水杯,再走出去,把杯子递给来人,“洗干净点放回消毒柜里。”
就在苏夏熟睡的次卧隔壁的隔壁,推开书房,里面灯火明亮,拧开画上的按钮,巨大的挂画缓缓移开,类似于古装片里才能看到的机关,鲜活的出现在现实之中,而画的后面,也别有洞天,是一个操控间,以及以防弹玻璃阻隔的拥有很多精密仪器的化学研究室。
此时,工作室外聚着四五个同样穿西装打领带的,其中两人捏着雪茄,看欧阳羡来了,一笑,半是不满半是揶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欧阳,切记干咱们这一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动感情。”
“哪里,刚刚谈话气氛太严肃了,我去喝杯水而已。”
中年已经发福的男人盯着他脖子看,别有深意的说:“欧阳家里什么时候养猫了,怎么喝杯水的功夫还被挠了一道抓痕?”
欧阳羡顺着他的目光立刻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还好奇苏夏刚刚好像没抓到他啊,却不想这动作一做,其他几人都笑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开玩笑了。
放在以前,这些人哪里敢跟玩枪跟吃饭一样随便的欧阳羡开玩笑?还不是因为看到他回来时,一身的戾气敛尽,柔情似水的样子,状态很轻松。
“别拿我开玩笑了,刚抓回来的,性子野,我也就是图好玩养两天,我们说正事。”
“好,说正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