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卉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程瑾瑜的脸色,见她态度没有明显的软化,就凑上去跟以前一样搂住程瑾瑜的胳膊摇,“哎唷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啦,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了对我们家晟哥就是念念不忘,初恋最美好嘛……”
程瑾瑜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是应了一声。
而李宝卉听到她回答,放下心来,不疑有他的松开那个显得亲昵的姿势,给自己又倒满一小杯清酒,小口小口的抿着那二两酒继续看程瑾瑜,那双妩媚的双眼里染上了点醉意的迷离,“你看你都得偿所愿了,怎么一点都不开心?靳岂之对你不好吗,我不是看你们都一起吃饭了……”
“嗯,我们中午一起吃的。”程瑾瑜看着她。
李宝卉一怔,诧异程瑾瑜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不开心也不激动,语无起伏冷静的很。
而这微妙的情绪在苏程瑾瑜眼里,却像失落和不甘的情绪在瞬间流露。
“我们应该会在月底举办订婚仪式。”程瑾瑜勾起了今晚上第一个笑容,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跟李宝卉那种放浪性感不是同一个类型,却是端方淑雅,笑容清浅含蓄,她笑着对李宝卉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李宝卉一脸神思不属,等程瑾瑜再重新说了一遍,她才回过神点头说好。
程瑾瑜故意问:“你在想什么?”
“啊,没……”李宝卉摇头,心里其实也有不少话要说,首当其冲的就是想问问程瑾瑜知不知道靳岂之身边那个叫做苏夏的女人,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她觉得不用问也没关系,她确认道:“订婚时间是这个月的月底?”
程瑾瑜:“对。”
李宝卉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神秘而灿烂的笑容,说:“到时候,我会送给你一份‘大礼’。”
她说的神神秘秘的,程瑾瑜脸上还强挂着一点笑容,心里却早已经冰冻三尺!她看着李宝卉,寒心无比,好友口中的那份“大礼”在她这里,只可能坏不可能是好,绝对要加上个双引号。
李宝卉要做什么?
在订婚宴上,曝光那天化妆间里的视频,告诉所有人那天跟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其实不是靳岂之,以救物主的身份来“解脱”靳岂之,又想轻易的解决掉本来打算跟靳家联姻的程家吗?
程瑾瑜脸上的笑容有点保持不住了,她攥着酒杯的手在暗暗捏紧,小拇指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好,那我就等着了。”
她听到自己一字一句说。
时光如白驹过隙,眼看着马上到月底。
苏夏已经在蒋家住了大半个月,她跟着夫人仔细学了花卉的打理,蒋家有个温室花棚,规模不比靳家的小,里面名贵花卉种类繁多,以前苏夏什么都不懂,后来才知道养花也是门学问,她还尝试着学习给牡丹做颜色和品种的嫁接。
虽然在确认靳岂之无辜、也去给程瑾瑜制造了点烟雾弹后,苏夏很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架不住窗外事主动进到她耳朵。
两天前,苏夏接到了程瑾瑜的电话。
程瑾瑜在电话中说——“那个李宝卉我会解决掉,呵呵!她算什么靳岂之的心上人?不过是个无时无刻不在发骚的狐狸精而已!至于你,你最好识相点这两天也离开浮阳城吧,因为月底,也就是两天后,我要跟岂之订婚了。”
厉害了!靳岂之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她这个“薛定谔的女朋友”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然苏夏也是相信靳岂之,支持他自己去解决。
只是万万没想到……
靳岂之的选择是多一个老婆!
其实回过神想想,就算那天靳岂之没去跟程瑾瑜发生什么,也不代表他之后不想发生什么啊?程家虽然在商场上没什么名声,但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族,两家家长互相看对眼所以让两人相信,长辈有心撮合,靳岂之说不定就是顺水推舟。
可如果真的那样,那靳岂之三天两头给她一个电话,从莫名其妙到拐弯抹角再到恨不得摆到台面上让她立刻回靳家一趟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苏夏不懂。
她只觉得,如果靳岂之真的要订婚了,夫人应该没这么多功夫跟她在花圃里耗时间。
于是这两天她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能打自己趣儿。
苏夏自以为冷静、完全不放在心上,直到剪到了手指,鲜血如注。
一旁的白迎雪脸都被吓白了!慌里慌张的掐住她的虎口止血然叫人喊家庭医生过来,医生很快赶过来,直到做伤口消毒的时候,苏夏才感觉到一阵阵的痛,她看着食指指尖上小小的伤口,“V”字形的皮肉被双氧水翻开,时不时的缩一下手。
白迎雪红着眼在一边,每每苏夏条件反射的哆嗦一下,就要急急的对医生吩咐一句“你轻点,医生你轻点!”
医生无奈,伤口里里外外包括最深处都是要仔细消毒的,剪子上有细菌,一旦不清理干净,感染或者日后恢复留下黑点、黑痣都是问题,于是他一边应好,一边该怎清理还是怎么清理。
白迎雪控制不了医生,只能去转移苏夏注意力,“好好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剪到手了呢?”
“走神了。”擦药的时候苏夏想到了靳岂之在竹知村为了救自己受的那一身伤,到现在他背后的那条大伤疤也没好利索,她还记得自己给他上药的种种画面,那种疼痛,要比手指上这刺痛更让她难受和难以呼吸。
但她没说。
毕竟白迎雪连她唯一的儿子差点死在世界上某个落后的小山村里都不知道。
白迎雪心疼,语气就忍不住带了点责备,“想什么呢。”
“外婆的遗物。”苏夏扯了扯嘴角,“这不知不觉中都已经到月底了,之前店主答应我会帮我仔细找找的,十几天过去了也没消息。”
听苏夏提到“月底”两个字,白迎雪脸上划过一丝微妙的不自在,她别开眼,说:“过几天可以去问问,多催催人家才会当回事。”
苏夏当没看见她的不自然,弯起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嘴唇,“嗯,都听阿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