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检查比较放心。”
“欧阳羡带我做过了的,做的很仔细,医生们都说没问题。”
靳岂之下颌倏然绷紧!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受不了从苏夏口中听到欧阳羡的名字,哪怕是这样寻常的语气,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曾经错过多少其他男人陪着她做了的事。
“来都来了。”
他硬邦邦说出这四个字。
苏夏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怎样,笑出了声,“这四个字还能用在这种地方吗?”但到底只一句玩笑话,她没有再追根问底,问靳岂之要了筷子。
肚子里头揣个崽就饿得快。
靳岂之带的晚餐分量是两人份的,但苏夏没问他吃过没有,他也就坐在床上。
不是没有委屈的。
但一个三十岁事业成功的男人说委屈,似乎十分可笑。
就这样沉默的看着苏夏吃完,然后收拾了餐桌。
苏夏吃饱就犯困。
靳岂之等彻底她睡着了,才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
轻吻了一下她额头,坐在床边陪着。
第二天起来,床边照例没人,苏夏昨晚喝的汤有点多,一个人下了病床去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走廊传来声音——“我是岂之的朋友。”
不管是称呼还是声音,都有些耳熟。
苏夏本来想要回病床上,装作没听见,但到底对靳岂之这位差点订婚的未婚妻有一些特殊的复杂情绪,到底还是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病房门外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那一瞬,苏夏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欧阳羡那!
心怦怦直跳,过了好半会儿才缓和下来。
“你就是苏夏?”藤田美慧对苏夏展露了很多善意,“我看岂之这两天老往医院跑,一问才知道是你住院了。”
苏夏应了声,侧了侧身子,“进来说吧。”
藤田美慧就要进去,其中一位保镖却抬起手,他面无表情也目不斜视,不带感情的说:“靳总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去。”
“啊?”藤田美慧惊讶不已,转头看苏夏,“岂之限制了你的人生自由?”
这根本是在偷换概念,保镖只说不让其他人进来,没说不让苏夏出去。
但藤田美慧说的太有技巧了,加上语气和神色都很到位,仿佛靳岂之真就是那样做的。
苏夏皱眉,一下子打掉了保镖横在门框前的手,让藤田美慧能直接走进来。
保镖到底没胆子再抬第二次,只在藤田美慧进病房并且关上门后,第一时间给靳岂之打了电话。
但没人接。
苏夏走到床头柜前,拿了一个新的一次性杯子,给藤田美慧倒了一杯水。
藤田美慧见她双手递来热乎乎的茶水,微笑着摆手拒绝,“对不起,我不能喝这种杯子装的水,太脏了,我的肠胃比较脆弱,岂之知道,他常常给我泡暖胃茶,也把我常喝的水杯带身旁。
苏夏看了她一眼,身为女人,从这话里多少感受到了点敌意。
“其实我很不满意岂之一下班就往医院跑,但没办法,谁让你是孩子的母亲呢?”藤田美慧拢了拢裙摆,笑着在椅子上坐下,看向苏夏,“他就算不顾及我的感受,也得顾忌孩子的感受。”
“说起来,他离开酒店的时候还跟我说,找个时间见你一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进了医院。”
这话一出,苏夏彻底到了。
她不是软柿子。
软柿子怎么可能从那样深的深渊里爬出来。
她早知道人心有多险恶,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朱明珠是一个,面前这个藤田美慧也是一个。
在知道藤田美慧来者不善后,苏夏反而放松下来。
她不怕这种明抢,怕的是放冷箭,这位日本姑娘的段数不高,想要激起她愤怒和嫉妒心,但中文词汇量有限,说的也就干巴巴的,离让苏夏听完觉得心痛大概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的距离。
哦,不仅不心痛,她还觉得有点好笑。
假如靳岂之真像藤田美慧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自己一个人偷着乐就好了,大老远跑来医院示威和说这么多酸化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
苏夏回到了病床上,自己把床板摇上来一点。
再这么躺着,屁股都要躺平了。
见自己被无视,藤田美慧感到一些愤怒,但她反而勾起嘴角,笑着说:“你放心,我已经见过岂之跟你的那个孩子,孩子很可爱,也很喜欢我,我以后会照顾好他的。”
“啊,靳岂之想聘用你当保姆?”
苏夏用惊讶的语气以牙还牙。
“什么?”藤田美慧很快反应过来,“当然不是。”
“那你说什么照顾不照顾,我们家千席都是管家负责照顾的,她性格比较皮,你可千万担待着点。”
藤田美慧:“我都说了我不是!”
“小姐别生气,不是就不是嘛,没关系。”苏夏说:“还是要谢谢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么温柔体贴的照顾靳岂之,我代他像您表示真挚的感谢,哦对了,您叫什么来着?他没跟我说过。”
藤田美慧看苏夏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好整以暇的神情,气得牙都咬疼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讲话?”
“啊,我该怎么讲,我得跪着跟你磕头讲吗?说起来你们国家好像是有这样的礼仪哦?讲话的时候,互相面对面跪着?我只是见过,还看不清楚具体姿势。”苏夏指了指床边的地上,“要不小姐先示范一遍?我很聪明,看一眼就学会了。”
“伶牙俐齿。”
“没有啊,我只是好奇各个国家的风俗而已,比较有上进心。”
藤田美慧哪里是靠嘴皮子吃饭的的苏夏的对手,气得浑身都要发抖了!
——“我、我要去跟岂之揭穿你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啧,差不多就行了,你跟他不是分手了吗,还一直岂之岂之的叫。”也不嫌腻。
“谁说我们分手了?”藤田美慧想起靳岂之跟自己说的,顿时趾高气扬起来,一扫先前节节败退的样子,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得意又轻蔑的笑,“那是岂之让我配合他。我们都要见家长了,现在分手是疯了吗?”
苏夏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