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凑什么热闹,不是还要带孩子?”
“千席现在住他奶奶家。”苏夏抿着唇,白皙清秀的俏脸蛋一脸的肃穆和认真,“至于靳岂之,你应该也知道,他今晚要跟程瑾瑜订婚。”
上官青眼里的了然一闪而过,算是知道为什么苏夏会那样魂不守舍了。
“他要收拾他的烂摊子,我不想看,去贤郡市能散散心,而且跟你一起,也能搭把手。”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苏夏的确有被靳岂之跟程瑾瑜彩排仪式的画面影响到,而且还不轻,但内心深处还是愿意相信他这是犹豫事出有因,才在跟程瑾瑜演戏。
只是最后他是能成功抽身,还是跟程瑾瑜假戏真做……
算了,那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所以与其待在浮阳城做一个听天由命的小蝼蚁,苏夏更愿意和上官青去贤郡市,不管他是去找那个气焰嚣张、趾高气昂的车主麻烦,还是有其他安排,多个同伴也能方便点,电脑方面是帮不上忙了,但打打其他下手跑跑腿是可以的。
而且她也能借机会正视自身的问题。
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情绪消极低迷时,她的确总会忽略自己的安全,可城市不是农村,车来车往的,她再这样马虎大意,总有一天大难临头。
“那就一起去吧。”上官青没有再拒绝,家里太安静了,安静到他总忍不住往将军的窝看去,这样不行,他起身,“你今晚回去吗?我这没客房,但如果你留宿,可以住我姐的房间,她虽然现在人在部队,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回来,但房间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
再说大酒店。
警察去楚想容跳楼自杀的房间内取证时,程博闻还在大厅拖着两位老爷子。
一开始看到外面人群聚集起来,他还不知所以,后来才听到他们在谈论,说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跳楼了,他听到时只觉一惊,随后有些唏嘘,只是那唏嘘还没结束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想——该不会是瑾瑜吧?!
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小公主,突然出现那样的丑闻,她一时想不开说不定真有可能!
这一想就待不住了,程博闻匆匆跟程老爷子和顾老将军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警察进了电梯。
宴会厅里,宾客的酒席都吃的差不多了,也不见新郎新娘人影,别说二位新人,连双方家属的脸都没见一张,于是大家又开始围绕一开始那大尺度的床戏议论纷纷,完全没有提前离场的意思。
然后,莫江来了。
莫江是来给靳岂之当“代言人”的,他身后跟着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对方手里拿着一本登记着随礼宾客的名单红账本,负责人身后则跟着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个人端着铺了层红布的托盘,另一个则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都是红包封的礼金。
礼金已经按照宴会厅内的宾客席位分门别类,现在只需要一桌一桌的退还回去。
莫江看着台下小小躁动一阵,抬手轻拍了拍话筒,确定有声,说道:“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加靳总跟程小姐的订婚典礼,但由于一些私人原因以及变故,今晚的订婚仪式,取消。”
不出意外,场下哗然。
“非常抱歉让各位空跑一趟,我们靳总如果不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一定会亲自来致歉,希望各位能谅解,靳总也说了,今夜的酒席继续,望各位来宾吃好喝好。”
莫江当完代言人就走了,还份子钱这种事,交给婚庆公司全权负责就行。
他憋了一晚上,想去上厕所,手机却在这会儿铃声大作,身为靳岂之的得力助手,他的来电往往跟工作有关,他没多想,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接通电话,还没开口,那边已经传来白迎雪焦急的声音,“岂之呢?莫江,我打他电话怎么没人接?”
莫江站住了,“堂哥在楼上,可能手机静音没听见,婶婶你有什么事吗?”
那头白迎雪说的话让莫江脸色微微一变,厕所也不上了,行色匆忙的回到十八楼。原先在1816房间里的几人包括靳岂之在内,都已经被警方的人“赶”到走廊上,其中还有脸色煞白的程博闻。
程博闻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身形还是很挺拔,只是听到恩爱的妻子竟然跳楼自杀的噩耗,也经不住打击,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
莫江匆匆走到靳岂之身边,掩着嘴要跟他说话,那头程博闻却已经回过神来,突然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空挡中,一巴掌扇向了程瑾瑜!
那力道之大,程瑾瑜脑袋发昏,连连踉跄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那种疼痛到极致的麻木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幻觉,耳朵暂时性失聪,她只感受到胸膛前一颗心脏在扑通扑通飞速跳动,接着她衣领被一把揪起!
酒店经理忙来劝架,但仍然没阻止到,程博闻的第二个耳光已经打了下去。
程瑾瑜偏过头,嘴角流出血来。
程博闻两耳光下去,手已经在颤抖,他被吨位不可小觑的酒店经理从身后抱住,不能再打,只能指着程瑾瑜大骂:“你这个不知廉耻没有羞耻心的败类!死的该是你!你自己犯下这么大的错,给程家抹黑,你让你妈……”
骂到后头,他以前一阵发黑,都要站不稳。
可等恢复视线,程博闻看到女儿瘫坐在地上一动没动,这个角度看过去,程瑾瑜的侧脸真的像极了妻子,他心里大恸,“想容啊!!”
大喊一声,竟然也尝到了喉间涌上来的腥甜,然后就彻底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酒店经理以及医护人员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而那挨了打的程瑾瑜则还坐在地上,她双目失神,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身后,跟着长长的裙摆一起铺在地上,画面本来是应该楚楚可怜的,但她脸蛋前后挨了那么多耳光,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连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快要挤没了,狼狈又难看。
又有人去扶她。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靳岂之没动,直到听见耳边莫江的话,他瞳孔猛地一缩,转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