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一个城市最稳妥也最安全自由的办法,就是自驾。
苏夏不会开车,她不可能采取什么暴力逃脱,毕竟她肚子里可是还怀着一个的,所以如果欧阳羡真打算要关她一个月,她不如趁机多掌握一项技能。
说不定就用得上了。
欧阳羡说不给她请教练就真不给,叫人开来一辆不知道哪里倒腾来的小破车。
“这是你的车?”
苏夏满脸一言难尽,她怀疑这车子开着开着都能自己散架,欧阳羡的肚量是真的小,这还故意刁难她。
“我让人买下了一个二手车市场,里面有三四百辆这样的二手车,你反正是靠自己琢磨,我总不能把几十万上百万的车子给你开吧?撞了你赔得起?”
苏夏:“……”
这绝对不止二手。
可能已经五六七八手,距离报废回收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欧阳羡装模作样的:“要赔得起,我现在就叫人给你开一辆出来练。”
威武不能淫也不能当饭吃,大丈夫能屈能伸,苏夏想了想,妥协了,“还是劳烦欧阳先生教一教我吧。”
“这不就得了。”
于是小破车立刻被开走了,这一次,送来了一辆很正常的手动挡小汽车。
坐上车,欧阳羡又说:“下次别欧阳先生欧阳先生的叫,之前不是已经改口了?”
怎么,她还真要跟一个绑匪哥俩好?
苏夏装作没听见。
她把手放在驾驶和副驾之间十分突兀的换挡杆上,摸了摸,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操纵杆。”
“操纵杆?我看靳岂之那车子都没有……”
“他的车,我记得有一辆常开的奔驰S系列的,用的是怀挡,我们车这里的雨刷器位置,就是他那车的操纵杆。”
“哦。”
“看你脚下,最左边是离合,中间刹车,右脚油门,换挡的时候要踩离合,至于档位……”
“你干嘛!”苏夏吓了一跳连忙缩手。
欧阳羡说:“教你挂挡。”
“教就教,你别动手动脚的!”
欧阳羡看着她不说话了,眼神阴沉沉的。
苏夏瞬间意识到自己状态过于轻松了,完全没有一个被绑架的受害者认知,只好忍气吞声,重新把手放上去。
车学了一下午,苏夏也就是强行把欧阳羡当做工具人,才没有心里发毛到恶心想吐。
本以为欧阳羡忙得很,说教也就是一时兴起,却不想接下来几天,他天天到岗准时准点。
苏夏学习能力强,只可惜老师非常不靠谱。
“转弯的时候要打多少方向盘?”
“靠感觉啊,你感觉不出来你的车子是正的还是歪的?”
“要怎么确定车子不会压线?”
“你车子开在最中间就不会压线了啊!”
苏夏好脾气的深呼吸。
好在到后面,欧阳羡终于说给她请了一个正儿八经的驾校教练。
也不知道是他发现后面教人开车也没什么便宜可以占了,还是终于被问的黔驴技穷抬不起头,认怂溜了。
总归是好事。
彼时已经十天过去。
新老师来之前,苏夏开着车,在别墅内宽大的马路上慢速行驶,三挡用着二十五六码的速度,远远看到有保镖在门口为一个人搜身,她一分心,回过神看到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绿化带!
一脚刹车踩停,车子操作不当熄火了。
当苏夏顾不得这个,她忙拔了钥匙,挂空挡拉手刹,快步跑了过去。
门口人抬着手,叫保镖搜了个仔仔细细。
跟跑过来看的苏夏对上眼,他眼底黑沉沉的闪了一下。
苏夏:“!!!”
“宁小姐。”保镖非常警觉,苏夏一靠近门边,就叫她进去。
苏夏非常配合的样子,转身就溜了。
但老天知道,她心跳的有多快!
搜完身,保管了来人身上手机等电子通讯用品后,保镖示意他进去。
苏夏坐在驾驶座上等,安静的空间里,全是她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直到副驾驶的门一打开,她激动的一句“靳岂之”都要喊出口了,突然对上对方眼底那一道制止的眼神。
那眼神让苏夏浑身的热血降了温。
“你就是欧阳羡给我找的教练吗?教练怎么称呼?”
“我姓王。”
“王教练好!”
“宁小姐练到什么程度了?开给我看看,我好接下去进度教你。”
身旁坐着化过妆,看上去营养不良又高高瘦瘦的男人,苏夏很激动!
竟然是靳岂之。
他竟然混进来了!所以说,报纸上什么相信她已经死了,都是假的,故意骗欧阳羡放松警惕!
靳岂之化的妆已经非常极限了,到了改头换面的地步,但这种差别只有近看才能发现,苏夏远远第一眼,认出的是熟悉的身形,再然后才是一双让她心尖都发颤的眼睛。
因为太激动,苏夏熄火了,没打起来,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哪里出错,调整过状态来。
而就这么会儿功夫,靳岂之状似无意的挠了一下脖子,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记住车后座的摆设,收回视线后,他仔细回想,果然在后座的位置上看到一个小型的迷你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上的品牌logo跟之前程老爷子生日宴上、以及路三少跟苏清婉房间里的相同。
上官青推测的没错,欧阳羡这样的人有怪癖,喜欢监控人。
不管是不放心苏夏跟接下来的“驾校教练”接触,还是享受着监视苏夏一举一动的乐趣,这都表明接下来,他得严格注意,不露一丝马脚,今天知道搜身的具体程度后,他第二天就能有所应对。
车子启动了。
不见面还不觉得,现在见了面,苏夏发觉自己想这个男人快想疯了!
她逼迫盯着前方路况,但眼睛已经发了红,鼻子也酸酸的,很想哭。
在欧阳羡这倒没吃什么苦,但那疯子时不时就要拿她当消遣,吓得她天天起鸡皮疙瘩,提心吊胆怕他突然抽风就对她动真格的。
而她更怕的是,一天一天过去,她没有外面一点消息。
她真怕自己被遗忘了,靳岂之、千席,还有她认识的为数不多却很珍贵很重要的朋友们,真的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然后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真的是太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