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一,昨晚宴会厅里没有任何记者。二,这些话很多是昨天程瑾瑜在台上亲口讲的。三,这篇报道的评论里水军特别多,全是清一色祝福靳岂之跟程瑾瑜的。”詹妮妮说完放下手指,“你试想,在目前这种靳家和程家都没在网上发声的情况下,这节奏起得这样自然又火爆,有问题没有?”
苏夏皱眉,“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有人在搞鬼。”她看向苏夏,“昨晚靳岂之有跟你解释什么吗?”她说着,顿了一顿,又不自然的改口,“还是说,他昨晚没回家?”
“他凌晨回的。”苏夏有听到动静,“时间太晚了,他没找我。”
“那今天呢?”
“今天我等他去上班了才带孩子下楼吃早饭的。”苏夏嘴唇抿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也想了很多,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他跟你承认?”
苏夏脸色白了一下,显得那黑眼圈更加青黑。
千席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小手儿一遍一遍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背,用小到在场两个成年人都没听到的声音哄,苏苏不要怕,苏苏不要怕。
苏夏没听见,却是无意识的反握住了那软乎乎的温热小手,然后看向窗外。
她眼神起初是没有聚焦的,但在忽然间想起什么时,忽的一亮一凝,立刻转头看詹妮妮,“你觉得会不会是苏明珠?”
“苏明珠?”詹妮妮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把最近得知的信息在脑海中整理,然后用力皱了一下眉,沉声说:“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之所以会参加程老爷子的生日宴,全是因为她在宴会厅里跟我提了这一句,后来跟靳岂之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他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生日,就却带我一起去。”
詹妮妮耳朵一动,敏锐的提取出目前最有用的消息,“你是说,靳岂之是以为了哄你为前提,才要带你去参加宴会的?”
“对……啊……”
詹妮妮立刻打了个响指,食指指向她,“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看来你们家靳岂之被人算计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苏明珠。”詹妮妮推断:“她的目的就是她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所以她设计靳岂之跟程瑾瑜‘在一起’,再然后被你‘亲眼目睹’。”
“不过……”詹妮妮长长嘶了一声,“如果想要让你死心,或者让你对靳岂之生出误会,那她自己来当这场戏的女主角不是更有把握吗?起码少一个变量,她为什么要选程瑾瑜?”
“因为靳岂之很讨厌她,她知道如果自己贸贸然出现在靳岂之面前,肯定没好下场。”
“嗯,这是一个理由。”詹妮妮毕竟没有各方各面的了解事情的全部,就等着苏夏进入状态跟这自己一起分析,“还有吗?”
还有……
苏夏偏头用力想了想,暂时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还有就是程瑾瑜也喜欢靳岂之。”
苏夏一怔,抬头看向说这话的好友。
詹妮妮表情凝肃,“夏夏,你的对手很可能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程瑾瑜非常有可能跟苏明珠联合起来对付你,如果这个猜测没错的话,这几天,程瑾瑜绝对会来联系你见面。”
苏夏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可听完却觉得大有可能!
“可是……”苏夏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程瑾瑜对靳岂之有好感,不代表靳岂之也会配合她啊。靳岂之曾经跟我说过,靳家不需要任何商业联姻,不讲究任何门当户对。”
“那种鬼话你也信。”
苏夏表情顿时笑比苦难看。
詹妮妮见状立刻改口,不敢再开玩笑逗她,“当然,放在别人身上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靳岂之嘛,我百分之五十相信,毕竟他说那句话是有底气的。靳氏集团财资雄厚,背景强大,在全球企业榜单上都排列前茅。更何况靳家就他一个,他妈车祸没了,他爸成了植物人 瘫痪在床上生死未卜,唯一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个纨绔,在国外成天鬼混,对他地位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他的确有资本跟你说这样的话。”
苏夏听着听着,发了汗的手下不由更加握紧,攥着那只小手儿不放。
这力道已经够让千席感觉到疼痛,但他又不理解那种感受,也无法表达,只觉得苏苏很需要自己,便仰头看了她一声。苏夏倏地回过神来,手立刻就放松了,对上孩子担忧的眼神后,她才反应过来看到孩子的手,忙抽了两张湿纸巾给他那汗津津又被捏得通红的小手儿,自责的不住道歉。
千席小嘴唇掀了掀,轻声说没关系。
詹妮妮没说话,看着母子二人温情脉脉这一刻。
这样一来,那就成了薛定谔的‘巴掌’,到底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是其实是两个巴掌拍在一起,这个得靳岂之自己来亲口说。
看着看着,詹妮妮很难不去注意苏夏眼下的青黑,那乌深的黑眼圈,衬得那原本白得发亮的皮肤都显出病态来。
詹妮妮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了几番,到底再次开口:“夏夏,我收回昨天那些话,靳岂之也许是一个好男人,在没有亲眼看到或者有确凿证据前,我不该一棍子打死他也打死你们之间的感情。”
苏夏心里蓦地一疼,热意直上眼眶,让鼻子发酸,她有些动容的抬头看詹妮妮。
詹妮妮知道她想的什么,又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多做一手准备没错。”说着,她故意看了一眼苏夏怀中的千席,示意对方还是要做好随时争孩子抚养权、或者直接带孩子跑路的打算。
苏夏心一紧,咬着下唇抱住了千席,点头,“嗯!”
“那我们就等着吧。”
“等,等什么?”
詹妮妮:“……”
“等程瑾瑜来联系你,或者靳岂之来跟你解释。如果前面那个,咱们就开始拐娃跑计划,如果是后面那个,你得问清楚靳岂之的打算,并且让他给你一个解决这整件事的确切期限,并且绝对不能白受委屈!”
“一个女人如果在结婚前就在忍受委屈了,你还指望婚后生活安逸,指望男人来照顾你、体谅你的感受吗?”詹妮妮说:“对自己好点儿。夏夏,你就你自己一个人了,你自己不疼,谁来疼?”
振聋发聩的一席话如同滚滚雷声。
但不消片刻,一个小小的声音冒出头来:“我疼。”
两个女人均是一顿,双双看向发声的小不点。
小千席双手儿紧紧环抱住苏夏,那是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漂亮矜贵的小脸儿上是全然的正色,“我来疼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