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司机开的车,靳岂之看到苏夏的脸色果然好很多,不由也开始怀疑起她在医院洗手间门口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难道术业有专攻,自己真不适合开车?
但他的驾照可是每个科目都满分出来的啊。
大概是几天没见,千席破天荒的有点小话痨,抱着苏夏一会儿问窗外的田野和山林,一会儿给她背诗、背绕口令,然后又问她想不想自己。
那从未有过的黏糊劲听得一旁靳岂之面无表情,偏偏苏夏很配合,笑盈盈的有问必答,偶尔也会问一两个问题,一大一小互动得很愉快。
靳岂之脸越来越臭,看向车窗外,心说哪里有尾巴长长的鸟,又转回头来看苏夏,问:“你回去准备怎么办?”
“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靳岂之嘴唇往下抿起,介于孩子在,他不跟她吵架,干脆闭目养神。然而眼睛也没多合一会儿就手机铃声大作,他沉着脸接通,“喂。”
那隐隐的戾气好可怕,苏夏心里还是有点怂的,不自觉抱千席往车门边挪了挪。
但下一刻,她的手臂上贴来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略有些粗粝的掌心顺着她的小臂一路往下滑,一路带起微妙的酥麻,直到握住了她原本抱着孩子的左手手腕,指尖轻点着她的掌心,拆开她自己双手交握的十字相扣,跟他扣在了一起。
苏夏:“???”
她转头看靳岂之。
靳岂之却是闭着眼没看她,神色自若一本正经的讲着工作电话。
苏夏:“……”
她动了动手,那握着她的大手立刻收紧了两分,修长漂亮的手指骨节分明,好看是好看,就是夹得她有点疼,听到腿上小朋友喊了自己一声,苏夏立刻稳了稳心神,然后听见小家伙下一句就是:“苏苏,你耳朵好红。”
为了证明,白嫩嫩的小手儿还举起碰了碰她红艳艳的耳廓。
苏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隔壁传来隐约一声低笑,脸“腾”的就烧起来了,很想要抽回手,奈何男人扣得死紧不松开,她只能涨红着脸跟孩子解释:“车内没开空调,热,有点热……”
司机闻言立刻打开冷气。
穿着短袖长裙的苏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那动静传到了另一只与她交握的大手上,靳岂之合着眼,淡淡说:“冷气关了,开点窗。”反正还没上高速。
司机听话的关了冷气,把副驾驶的车窗和天窗都开出一道缝。
傍晚舒适的凉风吹入车内,总算缓解了苏夏脸上的燥热。
但脸已经丢出去了……
苏夏有点懊恼,手掌被热烘烘的握着,也出了点汗,但她是不敢挣扎了,靳岂之这家伙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得意着。
回到浮阳城已经是半夜。
车子停在春江小区靳岂之的独栋宅院前,苏夏轻轻打了个哈欠,把孩子交给先下车的靳岂之抱,自己再下车,结果这脚一碰地,触电般的麻痹使她瞬间失去重心和平衡力直直倒栽葱一样倒下去!
毕竟这腿是让孩子坐了几个小时。
幸好靳岂之就在一旁等着,见状忙伸手扶住了她,然后把儿子交给司机抱,自己把苏夏打横抱起,率先进了靳家。
司机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不触碰到小少爷的任何一寸皮肤,紧随其后。
值夜班的佣人连忙出来迎接,乔伯也还没睡,接过睡着的千席,问是否需要准备夜宵。靳岂之倒是不饿,他怀里的苏夏却忙举手,“要要要。”
靳岂之看了眼乔伯。
乔伯得了示意,笑盈盈问苏夏想吃什么。
苏夏点了一堆自己馋的,一边点一边还不住的咽口水。
靳岂之都看乐了,等管家走了,他才说:“大晚上吃这么多夜宵,小心发胖。”
“胖点好。”苏夏倒是很看得开,捏捏自己的腰,肉肉的,还真有些长了,她心里轻轻咯噔了一声,看向靳岂之,“抱着重吗?”
见苏夏真当回事了,靳岂之改口:“不重,你能有几斤重,抱千席跟抱你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屁个没区别,一看她腿麻站不稳直接把儿子丢给外人,自己先把她抱进来了……
当然,靳岂之说得还是煞有其事的。
苏夏知道他说谎,成年人跟孩子怎么能比,但不可否认听完心里美滋滋子的,她说:“我真不觉得自己胖,那些人瘦成竹竿一样才不好看。”
“嗯。”靳岂之应声,说完也不知想到什么,又加了句:“说得对。”
他把她放在客厅长沙发上,自己坐一旁,然后撩起她的裙摆,把她的腿抬放到自己腿上,苏夏下意识要撤回,但那漂亮的大手已经压着她,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小腿了。
麻痹的感觉很快消退,那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捏让苏夏不住的打哈欠,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闻到了菜香,肚子里一阵打鼓,苏夏忽得睁开了眼,靳岂之还在给她捏腿,刚刚迷瞪了眼好像没过去多久,但勾得人直流口水的菜香也是实打实的。
苏夏轻轻动了下腿,等靳岂之看过来,才问:“你要一起吃吗?”
“嗯,陪你吃点。”
苏夏心说我才不要你陪,靳岂之看穿了她心思,说:“不是你说的,饭要一起吃才香?”
虽然苏夏点的全是大鱼大肉,但管家哪能真那样让厨房做,挑了几个荤又伴了几个素,怕晚上吃完就睡会积食,分量也是都把控好的。
苏夏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看着一桌空盘子她呷呷嘴感觉还欠点什么。
呷嘴这举动很没礼貌,但靳岂之看着她,却不觉有问题,“还没吃饱?”
摸摸肚子,苏夏觉得不是饿,忽然眼睛一亮,显然想起了什么,问乔伯:“乔伯,有没有甜点?清口一点的,吃完感觉有点渴有点点腻。”对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喝完酸甜爽口的蜜瓜青桔汁,苏夏彻底心满意足了。
上楼睡觉。
靳岂之冲了个澡,出来看到吃饱喝足的苏夏沾床就睡,浪费了乔伯放得一缸子洗澡水,但他也没叫醒她,看着那香甜的睡颜,想起她白天说的那些气人的话,气得刮了一下她鼻梁。
好在气性大,忘性也大,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
调暗床头灯,靳岂之坐床上打开手机回了几个邮件,然后也睡下了。
好像才睡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