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鸢暗暗地想,她必须得离那里远一点,等会儿万一肖裕发疯,她再和肖裕来个口角之争,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求生的本能让她现在越来越冷静。
第一,肖裕可能是因为年幼时父母离异,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心里创伤。
所以他特别渴望被爱,但是偏偏父母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能够满足他的只有物质生活的弥补。
所以他特别嫉妒,那些比他过得好的小孩子。听他刚刚的话,似乎他从自己年幼就一直在注意着自己家。
墨蓝鸢不禁抖了抖,隐匿了这么多年……这个人,好可怕。
第二:阿樛在学校太过耀眼,遮住了他的光芒。因为亲情的缺失,所以希望自己在其他方面出类拔萃,受到瞩目。
偏偏阿樛又是个自带光芒的发光体,以至于他越来越嫉妒墨樛。
第三:他应该有一个叫做琪琪的女朋友,他应该非常爱琪琪。
可是琪琪偏偏劈腿了,原因是阿樛!
也是,墨樛那种男生,虽然不太说话,内敛孤僻,但是一般女生却都会被他吸引。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肖裕女朋友的劈腿才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这才彻底让肖裕爆发,产生了报复阿樛的想法。
冷静地分析了所有,墨蓝鸢背后微微渗出冷汗,现在她似乎才更加危险。
看样子,肖裕是早有预谋。那么他一定也早就知道自己是阿樛的未婚妻了,看来他把一切都调查得很清楚啊。
在自己和阿樛吵架赌气的时候,故意接近自己,再用父母离异来博取自己同情降低自己的警惕。
墨蓝鸢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心机城府之深,令人胆寒。
关键是,墨蓝鸢扭头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悬崖绝壁,深不见底……她不知道现在肖裕到底是想要她死,还是想要毁了她。
墨蓝鸢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突然想起今天穿的是连衣裙。更何况,刚刚不是就已经发现手机没在身上了吗?
墨蓝鸢皱了皱眉,事情好像……有些严重啊……
肖裕笑笑,然后从外套兜里摸出一个银白色的手机扬了扬:“你是再找这个吗?”
银白色的手机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道白光,折射出周围有些阴森的氛围。
墨蓝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什么时候?肖裕像是能够看懂她的心思一般,有些得意地笑笑:“在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的手机就在我手里了。”
墨蓝鸢的心沉了沉,混蛋!
肖裕打开她的手机,然后看到第一个电话号码,嘲讽一笑,按下了拨号键。
墨蓝鸢的心一紧,这是要,干什么?
优美的手机铃声缓缓飘荡在上空,诡异的苍白的空旷的树林,像是扩音器一般。那回音像是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去,就是不肯消失。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肖裕故意开了免提,墨樛磁性的声音声音很快响起:“喂,你好?”
肖裕笑笑,然后带着无法抑制的得意说道:“墨樛啊?”
电话那边墨樛皱了皱眉,但还是很礼貌地问道:“我是墨樛,你是?”
肖裕冷笑一声:“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女朋友,哦,不,未婚妻现在在我手上。”
墨樛皱了皱眉,拿着电话的手指缓缓弯起握紧:“你把她怎么样了?”
听见墨樛咬牙切齿的声音,肖裕很愉快地笑笑:“她现在还好好的呢,不过,等会儿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墨樛冷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肖裕,我知道是你,不管你信不信,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不关我的事。”
肖裕眼中闪出一丝诡异,然后轻笑道:“墨樛,你未婚妻现在在章鱼林后边的悬崖这儿,怎么样,用你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吧?哦,记好了,来晚了,你的未婚妻就很可能明天就没脸见人了。”
说完,肖裕勾出一抹冷笑,不等墨樛回答,就挂断了手机。阴冷的风呼呼地吹过,在悬崖边带出诡异的回声……
墨蓝鸢有些心惊地看着肖裕,他打电话让阿樛过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肖裕挂断电话后,嘲讽一笑。看了看悬崖,肖裕手中微微用力,银白色的手机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向悬崖边上掉去。
墨蓝鸢见状,连忙向悬崖边跑去,想要抓住那银白色的弧线。手指握紧,墨蓝鸢跪在崖壁边,握住的,只有空气。
墨蓝鸢扭过头,愤恨地看着肖裕,这是阿樛在她10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把这只手机当做珍宝一样,只觉得这样阿樛好像就在身边一样。肖裕笑笑,无辜地摊开双手:“哎呀哎呀,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手滑了。”
墨蓝鸢全身颤抖,混蛋……
肖裕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悬崖边,扭头望向深不见底的黑暗崖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么深不见底,摔下去,也该粉身碎骨了吧?真是不小心啊,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听着肖裕阴森森带着变态笑意的话,墨蓝鸢惊恐地抬起头,只觉得浑身发冷。
肖裕笑笑,弯下腰低下头在墨蓝鸢耳边轻轻地说:“你说,万一墨樛一没踩稳,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墨蓝鸢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猛地站起,一把猛地推开肖裕,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吼道:“肖裕,你是不是疯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肖裕嘲讽地看着墨蓝鸢,疯狂地大笑:“是啊,我就是疯了,就是疯了。你知道没有人爱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一直在别人的影子下面活着是什么感觉吗?我受够了,受够了!”
墨蓝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地向他大吼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所有人全部欺负我,排挤我,嘲笑我!我又有什么过错啊?”
她幼年时不过是一个单纯,豪无抵抗力的小女孩。她在孤儿院的所有记忆,全部都是黑暗,痛苦,恐惧。所有人全部都欺负她,以嘲笑她为乐。她的童年,在饥饿寒冷中流离失所。她的渴望,不过是那些小孩子可以接受她,把她也当作朋友一样看待。
或者,她更希望的是,家人。
可是......她又有什么过错呢.......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