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鸢慢慢地伸出脚去,走到窗口边缘。整个人就像是风中毁翅的蝶,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惊心动魄。
墨蓝鸢两眼无神,嘴角毫无意识地露出一个没有任何味道的笑容。下面是坚硬的水泥路面,就这样跳下去,必死无疑!!!
墨蓝鸢毫不迟疑纵身一跃,于此同时一声怒吼传来:“墨蓝鸢!!!你在干什么?!”,一双烙铁一般的手狠狠地抓住墨蓝鸢。
有些机械地看着脚下,墨蓝鸢发现自己离窗框越来越远,最后被一下子拖离回了房间。
安然有些心惊地看着窗口,还好他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现在的墨蓝鸢应该就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抱住墨蓝鸢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安然却不敢放手,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
他本来是想要亲自过来告诉墨蓝鸢HK的最后裁断的,但是在墨蓝鸢家门口发门竟然没有关。
知道墨蓝鸢最近因为HK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出去上班,一直都是呆在家里。安然当时就暗自心惊,难道墨蓝鸢家里进贼了吗?!
推开门以后,安然正好看见墨蓝鸢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神情恍惚地上了楼。
最令安然不安的,不是墨蓝鸢当时步伐的机械,而是她眼神呆滞空洞,像是毫无生命力的尸体。
他当时在背后大声叫了一次墨蓝鸢的名字,但是墨蓝鸢根本没有回应他。依旧保持着那机械的麻木的步伐一步一步爬着楼梯。
安然就这样一直跟在墨蓝鸢的身后,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然后他看见墨蓝鸢走进卧室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爬上了窗子边缘……
安然只觉得现在背后还在直冒冷汗,真的好险,要是他再慢一点点……
如果有人阻碍你……就杀了他……
“杀了他……”,墨蓝鸢慢慢扭过头来看着安然,然后僵硬地伸出手去,掐住安然的脖子。
“墨蓝鸢,你疯了?!”被掐住脖子的安然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墨蓝鸢的手越收越紧,安然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的难受慢慢地从心底传来。
他当然可以轻易地扳开墨蓝鸢的手,只是看着墨蓝鸢两眼的空洞,安然就想看看她到底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却没有想到,墨蓝鸢竟然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安然握住墨蓝鸢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将她整个人都反手抓住抱在怀里。
这个阻碍你的人……杀了他……
墨蓝鸢不停地挣扎,安然用得不大,竟然被她挣脱开去。墨蓝鸢大步走到书桌面前,然后双目空洞地看了看。
安然并不阻止,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墨蓝鸢慢慢地转过身来,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把剪刀。锋利的银色剪刀在阳光之中泛着冷锐逼人的光芒,带着些摄人的寒意。
安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但也不躲避,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墨蓝鸢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墨蓝鸢手中紧紧抓住剪刀,然后面无表情地在安然面前站定。缓缓地举起手,墨蓝鸢双手握着剪刀,径直往安然的心脏处刺去。
“墨蓝鸢!”,安然脸色阴沉,然后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然而墨蓝鸢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手中的剪刀带着必杀的狠意刺向面前的安然。
安然连忙向旁边躲去,然后眼疾手快地捏住墨蓝鸢的手腕。安然手中力度使得非常巧妙,不会伤到墨蓝鸢,但是会让墨蓝鸢觉得疼痛,无法握住剪刀。
“砰——!”尖锐的剪刀坠地,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音。
“啊——!”,安然一阵痛呼,然后脸色黑得可以和锅底媲美。
“墨蓝鸢,你这个死女人!”,安然看着那个还狠狠咬着自己手腕不肯松开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你是属狗的吗?”
墨蓝鸢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加重了嘴下的力度。“额——!”安然痛得眉头都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墨蓝鸢嘴下的力度越来越重,白皙的牙齿穿透了安然白皙的手腕皮肤,一寸一寸,越来越深。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慢慢流出,安然看着地面上不断凝聚的血液,眼角狠狠地抽了一抽。
能够把别人的手咬得流这么多血……墨蓝鸢上辈子一定是狗变的……
感受到温热混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进入口腔,空洞慢慢退去,墨蓝鸢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终于舍得放口了?”,安然脸色阴沉地说,“放口”两个字几乎是从安然口中狠狠地挤出来的。
墨蓝鸢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安然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的血好喝吗?”
墨蓝鸢一惊,然后慢慢地伸出手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片殷红像是朱砂一般印在白皙的指腹。
再低头,墨蓝鸢一眼就看见安然白皙的手腕上有着一排惨不忍睹的牙印。已经破了皮,甚至于可能再咬下去就会伤及筋骨,可见自己用力之狠。
那些血像是可怖的红色丝带,缠绕在安然的手上,然后一点一点汇聚再滴落在地上。地上已经有一片血,自己……
墨蓝鸢狠狠地皱起眉头,然后一把把安然拉到床沿坐下。快速地弯下腰,墨蓝鸢从床底抽出一个急救箱,然后看了一眼安然的手:“安总自己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安然的脸色越来越沉,颇有风雨欲来的前兆。这个死女人,把他咬得这么严重还让他自己来……
还和他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安然脸色更黑,怎么没见她和墨樛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分明就是不想管他。
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偏偏被咬的是右手,安然只能慢慢地伸出左手去,然后有些别扭地用左手拿起消毒棉。
“我可是救了你啊,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安然一边有些生疏地用消毒棉沾上酒精,一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玩味地看着墨蓝鸢。
墨蓝鸢从急救箱里拿出一圈绷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安总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介意什么报酬的?”说完,墨蓝鸢定定地看着安然。
安然的嘴角抽了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话也只有墨蓝鸢才说得出口……
不过他可不是不求回报的烂好人,看了一眼墨蓝鸢,安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你知道吗……”,安然顿了顿,嘴角的玩味更胜,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墨蓝鸢,“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墨蓝鸢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绷带展开,然后缠绕在安然受伤的手腕上。
“嘶——!”,安然满眼怒火,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墨蓝鸢,“你在干什么?谋杀你的救命恩人吗?”
墨蓝鸢下手的力度那么重,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
墨蓝鸢慢慢地抬起头,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安然:“我在报答你啊,安总,怎么你现在又有意见了?您不是想要补偿吗?”
安然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着,忍住想要掐死面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安然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忍……
“好了,包扎OK了。安总您可以走了,出门右拐下楼,慢走不送!”墨蓝鸢将剩余的绷带收拾好,然后一边装进急救箱里,一边冷淡地说。
安然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不好来形容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赶我走?”
墨蓝鸢慢慢地弯下腰去,然后将手中的急救箱推进床底。直起身子,墨蓝鸢满意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回过身慢慢地看着安然,墨蓝鸢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安总,随便跑到女下属家里,您不怕别人说闲话,我可介意。”
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安然狠狠咬牙,一副冷冰冰,柴米油盐不进的脸……
“谁让你自己不锁门!”安然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气死他了……
墨蓝鸢愣了愣,似乎……昨天晚上的确忘记锁门了……
安然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然后冷笑着说:“我要是不跑进女下属家里,女下属这个时候就已经跳楼自杀了!”
“我没有自杀!”,墨蓝鸢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道。
“对啊,没有自杀!”安然戏谑地看着墨蓝鸢,然后举了举受伤的右手,“你只是想杀了我而已!”
墨蓝鸢不敢置信地看着安然,然后有些站立不稳地往后退去。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去杀安然呢?明明什么印象都没有,脑海中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
“你……不记得了?”,安然看着墨蓝鸢苍白的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墨蓝鸢,“从之前,一直到你上来卧室的记忆……你都没有吗?!”
墨蓝鸢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那个女声……一定是……
安然脸色沉重地看着墨蓝鸢,是想起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