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魏魏啊2024-06-04 13:447,048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上面的文字组合在一起,竟让我有些不认识。

胸腔里像是灌入了一阵凉风,惹得我止不住咳嗽。

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我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忘记我,我知道了为什么他的性格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哪怕他们有一样的姓名,有一样的长相。

但是他不是他。

7

我第一次见到纪让的时候,因为继父的家暴,我逃了出去。

七岁的年纪长的却像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样。

浑身脏兮兮的,破旧的衣服挂在身上,胳膊上是各种青紫的痕迹,头上还流着鲜血,几天没洗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顶。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声。

慌乱之间我撞到了一个男孩的身上。

男孩长的白白净净的,那一双眼睛生的很好看,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身上穿着的衣服因为我的缘故上面留下了灰色的印记。

我呆愣的坐在地上,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男孩突然对我伸出手,带我逃走了,那天很炎热,我的手心满是汗渍。

前面奔跑的男孩发丝随风飘动着,随着阳光,他好像整个人被光裹住一般。

我们躲在一个破旧的小屋里,他跟我说,他叫纪让。

纪让,真好听的名字,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不像我,我叫小花,多么随意的一个名字。

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躲得过大人呢?

我们两在那个小破屋里呆了一个下午,傍晚时还是被继父抓到了。

他挡在我身前,继父的一个耳光,将他扇倒在地。

「狗娘养的,江小花,你不是能跑吗?你有胆子跑啊,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还敢反抗我。」

纪让额角磕到了石头上,红色的血液顺着他好看的脸滴落下来。

我冲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小腿。

「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听话。」

他泄愤似的在我身上踹了几脚。

我疼的蜷缩在地上。

纪让挣扎着爬起身,挡在我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男人。

「你把这个拿着去找纪家,他们会给你钱。」

男人接过怀表,眼睛里透着贪婪,一口大黄牙咧了出来。

小小的纪让明明脑袋上还淌着鲜血,却摸着我的头让我不要死。

他把我们带了回去,用他那个破旧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好看的车子停在楼下。

8

我蹲在旁边,看着从车上下来一对夫妻。

纪让走了过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对夫妻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看了我和继父一眼。

身旁的男人谄媚一笑,走了过去。

没一会,他提着一个小箱子过来了。

我看向那辆车, 视线正好与纪让对上,他冲着我,温柔的笑了笑,对我说了一句无言的话。

「活下去,以后来找我吧。」

那天,继父难得没有打我,他坐在床上,数着箱子里一摞摞的红色钞票。

眼里闪着精光。

第二天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房间里传来继父的怒吼声。

「你他妈聋了吗?」

门外站着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见到我的一瞬间,他们眼里有一丝错愕。

稍后一个大姐姐蹲下来,她的手很软,她轻轻的拉着我。

「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手铐戴在男人手上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他以拐卖罪,敲诈罪被判了二十年。

妈妈下班回来后,我高兴的把这件事跟她说了。

以后我在也不用挨打了,妈妈也不用挨骂了。

谁知道妈妈甩了我一耳光,目光凶狠的瞪着我。

「江小花,你居然跟着那个小崽子把自己的爸爸亲手送进了监狱。」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的心,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

她嘴巴一张一翕。

我不理解,我只是不想挨打,这是错了嘛?

她将怒火全都发泄在我身上,但好在,她没有继父那么大的力气。

她经常扯着我的头发。

「你怎么不去死,我为什么要生下你来折磨我,都是你,你就是个祸害。」

无数的夜晚那把刀已经贴上了我的手腕,可是脑袋里总会想起纪让那张稚嫩的脸。

后面几年, 我努力读书,我想去找纪让,那束光在七岁那年照耀了我很久很久,十八岁,我考上了大学,第一件事我便将我的名字给改了,江河星,我叫江河星。

我没有再回那个家,我清楚的知道,她从未爱过我,生下我也只是不得已的事,她巴不得我死。

9

收拾完东西,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那个家,连带着还有纪让的那本病例。

纪让有人格分裂, 我认识的是他的第一人格,但是现在,那个人格已经不在了。

病例上简单的治愈两个字,宣判了他的死亡。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喉咙里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公司做了辞职申请。

好像死亡现在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我心心念念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我不想痛苦的死去,听说胃癌病人最后会变得很丑,我不想那样,我希望那个消失的纪让看到我时,我是漂漂亮亮的。

我办了住院手续,医院里每天都会传来离别的哭声。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哭,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是却不是我想的那个。

有时候,我甚至以为那只是我的一场梦。

隔壁床住着的是一个很热心的阿姨,我经常一个人坐在病床上,一坐就是一天,张阿姨总是【星星】【星星】的喊我,她的抽屉好像就是一个百宝箱,总会在我不注意时变出各种好吃的东西。

「星星啊,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住院?你父母怎么放心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

「星星啊,有什么事就跟阿姨说,阿姨可喜欢你了。」

「星星啊,想吃花生糖吗?阿姨给你变一个出来。」

原来被长辈疼爱是这种感觉,我亲爸听我妈说在我妈怀孕时就跑了,至于我亲妈,她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我就像一叶扁舟,孤零零的飘着。

手机突然响起。

10

是纪让的电话。

我任由手机在哪里响,但是那头的男人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

「江河星,我就是出去了几天,你人呢?家里桌上都积了一层灰。」

他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一刻我终于认清了,他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的纪让才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他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我半天没有说话,听筒里的男人有些愠怒。

「江河星,你是哑巴了吗?」

良久,我听见我的声音有些飘渺。

「纪让,我们分手吧,赵晚星不是回来了吗?我已经没什么用了。」

沉默好像会传染一样。

正当我准备挂了电话时,男人嗤笑一声。

「江河星,算你懂事,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自己离开的,没想到现在你自己提出来了,你不要后悔。」

紧接着耳边传来手机摔裂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明明我成全了他们两。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11

为了方便化疗,我把那留了好几年的头发都给剃了。

看着镜子里光秃秃的脑袋,心里莫名一酸。

回到病房,张阿姨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顶假发。

「星星啊,等你好了出院了,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她一边帮我带上假发,一边对我说道。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

我好不了了。

那种时间从自己指尖慢慢划走的感觉,其实也没那么难受。

我穿着病号服在医院里溜达。

「江河星,你在干嘛?」

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纪让和赵晚星。

「怎么,想装病是吗?当初是你自己提的分手,现在后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

「对对对,我就是在装病,你看我装的像吗?」

一旁的赵晚星略带惊讶的说。

「河星,你的妆画的好逼真啊,我就不会,下次也教教我吧。」

纪让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直到我直挺挺的倒在他们面前,头上的假发随之掉落,我才隐约间看到他的一丝慌乱。

再次醒来,纪让站在我的病床前,脸色一沉。

「多久了?」

我想了想,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在心里默默说道,大概就是你给赵晚星办接风宴的时候吧。

见我没有理他,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给你办转院,给你找最好的医生,肯定能把你治好的。」

我虚弱的抬起手,摆了摆。

12

「不用,我压根就不想活,别白费力气了。」

他眉头拧到了一起。

「江河星,不是你说要看着我变老的样子吗?」

我有些愣住了,那是刚在一起时,我将他错认为另一个他了,我说,纪让,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想看你慢慢变老。

他当时只说我有病,想那么长远的事干嘛,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我摇了摇头,另一个他不在了,这么多年,我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他,可当我找到时,他只留下一个空壳。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泛黄的病历本递到他手里。

他瞳孔微缩。

我淡淡的开口道。

「纪让,其实我们小的时候真的见过面,但是和我遇见的是另一个你,那个纪让他很温柔,明明他当时可以直接走掉的,可是他却伸手将我拉出了深渊,你是他,也不是他,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以后来找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但是他消失了。」

他额角的那道疤还在,那就证明他是真的存在过。

男人脸色有些发白,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这件事。

「所以你一直喜欢的是另一个我是吗?」

他声音有些颤抖。

我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床边的椅子被踢倒,发出刺耳的声音。

病房的门被猛的关上。

13

我也乐得清静,只是很可惜,我和另一个纪让只相处了短短半天。

身上的疼痛让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我躺在病床上,任由汗水透过我的衣服,连带着床单上都湿了个遍。

疼,真的太疼了。

隔天做完化疗回来,我旁边的病床已经空了。

那个有着百宝箱的张阿姨她走了。

阿姨的女儿过来收拾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大概是喜极而泣了吧。

「张阿姨是回家了吗?」

我轻声询问了一句。

女孩的手轻微顿了一下。

「对,她已经回家了。」

她递给我一包花生糖。

「这是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给你的,医院的日子苦,她老人家希望你能甜一点。」

我收下了那包糖。

张阿姨也真是的,病都好了还惦记着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里的我。

那包花生糖我一天吃一颗,我算了算,差不多正好吃到我死的时候。

我有时候也挺想张阿姨的,她回家之后,会不会跟着别的老太太一起跳广场舞,会不会想起她在医院里认识的星星。

算了,还是别想我了,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睡梦中好像有人走进了病房,但是我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好觉,眼皮子沉到不想睁开,明天再看吧。

14

第二天醒了后,睁眼看到纪让胡子拉碴的坐在我的病床边。

见我醒后,他递给了我一个旧旧的日记本。

「看了或许就有答案了。」

我吐了口气。

那上面是十岁的纪让写的日记。

原来他从小也一直在遭受家庭暴力,纪父纪母对纪让的期望很高, 稍有不如意就会被父母关禁闭,纪让的描述中那个禁闭室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想要将他吞下去,漆黑的房间里透不出一丝光亮,甚至连时间都好像暂停了一般。

终于有一天,他逃了,然后正巧遇上了被继父殴打的我。

两个受伤的人在那个下午互相依偎取暖。

纪让回去后,迎接他的是更重的惩罚。

也是从那以后,他的第二人格取代了第一人格。

那本日记上的最后一句话写着,我多想能再一次感受外面温暖的阳光。

泪水缓缓滴落,在泛黄的纸张上一点点晕开,那稚嫩的字迹书写着他的情感。

我有些泣不成声了。

「我十岁之前的记忆并不多,在出事后,我父母带我出国治疗了一段时间,我.....」

我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这本日记能留给我吗?」

他点了点头。

我小心翼翼的将那本日记抱在怀里,那是唯一我能够拥有的属于他的东西。

纪让经常会来医院看我,我们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

长时间的治疗让我如今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面容凹陷,脸色蜡黄,我终究还是变成了这副丑丑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纪让会不会记得我。

抽屉里的花生糖还剩十三颗。

15

赵晚星来找我了。

她脸上没有了往日那风轻云淡的表情。

「江河星,都分手了还让前男友照顾不太好吧,你难道一点廉耻都没有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在恋爱期间三番两次的将别人的男朋友叫走,她这样就叫有廉耻吗?

「赵小姐,跟你比我还是差了点,毕竟你这种到长江里游两圈,长江水都能变成龙井了。」

她面色很难看,但是我很高兴。

她冲上来,手高高的扬了起来。

巴掌声并没有响起,她的手被纪让捏住了。

「赵晚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来医院。」

面前的女人吃痛的将纪让的手甩开。

「纪让,你跟她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我吗?怎么现在你对一个赝品这么上心了?」

男人目光一沉,语气冰凉。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像小时候的江河星?」

赵晚星脸上闪过一丝裂痕。

「纪让,当初可是你天天追在我身后,一个精神病,真以为我看的上你吗?」

高跟鞋踩的哒哒作响,我看着纪让,有些疑惑。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问题。

「我想我当时会喜欢上赵晚星,可能是受第一人格影响,赵晚星长的跟你挺像的。」

「河星,我现在才发现,我喜欢的是你,那个会因为我的一句话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让我开心的你,那个会在我每次醉酒后悉心照顾我的你,你看,即便那个人格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爱上你了,我和他本就是同一个人,河星,我一直在。」

我低下头不接他的话,纵使有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名字,甚至那道疤,可他总就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我的纪让温柔安静,而眼前的这个脾气阴晴不定,喜欢刺激。

16

纪让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只小猫放到我的病床上,那是一只橘色的小奶猫。

「河星,我们给它取名字叫桔子吧。」

桔子,桔子,我又想起了那抹黄色的身影。

可惜我的桔子不在了。

床上的小猫颤颤巍巍走到我面前,小小的脑袋蹭着我的手。

它的毛很软,我骨瘦嶙峋的手缓缓抚摸着它,耳边传来它舒服的呼噜声。

电视上整播放着新闻,二十多岁的女子插足集团老板的婚姻,被原配当街暴打。

那名二十多岁的女子就是赵晚星。

我听着新闻,一下下的摸着小橘猫。

良久,我将小猫抱给纪让,他脸上有些尴尬。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实在无法忘记桔子,就像我无法忘记另一个纪让一样。

「我马上就要死了,养了也只是个累赘。」

男人眼眸暗下。

「河星,对不起,桔子的事,对不起,能不能原谅我。」

我无法代替桔子原谅他,他迟到的歉意更不应该给我。

17

在我又一次被推出手术室时。

纪让哭了。

他趴在我的病床边。

「河星,你不要死,明明是一样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是啊,明明是一样的,可是那个人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像一束光一样照在我身上,哪怕当时的他也同样在经历着痛苦,但是他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救我。

我有着一个不幸的童年,继父的殴打,亲生母亲的厌恶,领居的嘲笑。

我这一生,都没有真正开心过,唯独那天,一个小小的人把我护在身后,那是我二十几年来唯一的快乐时光。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安慰。

我丝毫没有求生的欲望,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或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痛苦。

我的精神越来越差。

纪让从外面走了进来,恍惚间, 我好像又见到他了。

「是你吗?阿让。」

他的眼神温柔,轻轻拉着我的手。

「江小花,我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的这个人格是怎么回来的,但是真好,在我死之前还能见他一眼。

他坐在病床前,絮絮叨叨的跟我说着话。

我躺在床上安静的听着,可是听着听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来了。

「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呢?」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仅仅是这简短的一句话,都耗费了我巨大的力气。

那包花生糖还剩下三个,好可惜,不知道张阿姨这包花生糖是在哪里买的。

18

接连几天的下雨,终于迎来了一个好天气。

阿让推着我带我到医院底下晒太阳。

他指着路边的萱草花,眼里止不住的柔情。

「小花,你看路边的花开的多漂亮。」

我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转过头笑了笑。

「嗯,确实很漂亮。」

五月的阳光不像七八月份那么毒辣,照在身上有些说不出的暖意。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耳边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

其实我知道,那个纪让根本就没有回来。

我不喜欢萱草花,我和纪让当时躲避的那个地方周围开满了萱草花,那是代表母爱的花,可是我这一生没有一天享受过母亲的疼爱,我又怎么会觉得那朵花漂亮呢?

那是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这个纪让不知道,所以才会让我看那开的很漂亮的花。

我早该想到已经消失的人又怎么会再次出现呢,但还是感谢他,当我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了一次美梦。

耳边传来一阵哭声,是谁的呢?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吧,我会不会找到那个纪让呢?他会不会忘记我?那个明亮的少年用一个下午惊艳了我往后的余生,只是他没能救得了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只希望下辈子的我们投胎到一个真的期盼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家庭里。

我会重新找到阿让,我会干干净净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叫江河星。

等着我,阿让。

--全文完--

纪让番外: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多,我爸妈说是因为小时候贪玩摔倒了头。

回国后,高中遇到了赵晚星,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觉得她很熟悉。

可是她好像只拿我当好朋友,她学习很好,长的也很漂亮,跟班上的男生玩的都不错,可是高中毕业后,她就出国了。

那天在路上看到江河星时,她长得真的好像晚星啊,她看到我时的居然哭了,我当时只觉得,她演戏过头了。

她说她小时候就认识我了,可是我根本不记得,这或许只是她的手段而已。

我借她来思念晚星。

江河星也是蠢,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把她 就在身边也不错。

到后来,晚星回来了,她一个女孩子,身边总归是需要人帮忙的。

那天忙完后,我将她带回了家,我没想到桔子会把她抓伤,晚星一个激动将桔子扔了下去。

我来不及阻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告诉江河星是我扔下去的,不就是一个宠物嘛,到时候大不了赔她一个。

江河星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我没有时间去安慰她,晚星给我打了电话。

紧接着,公司有个项目需要出差,给河星的赔礼只能往后稍稍了。

可是等我回来时,家里关于河星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了。

我打电话质问她时,她却要跟我分手,心底无名的火猛的往上窜,她凭什么?

那天在医院,江河星穿着病号服,她的头发变得好丑,我以为这又是她故意骗我的手段,知道她直挺挺的倒在我面前。

是胃癌。

在病房里,看着那本病例,我竟才发觉,我好像从未去想过为什么河星会一直说是我忘了她,为什么远在国外的父母对我的曾经闭口不谈,为什么家里没有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

人格分裂,多么离谱的事啊。

我看着河星诉说着对另一个我的爱意,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那时候我真的很嫉妒,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她爱的不是我。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对河星的感情有多深。

她的一颦一笑刻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

或许我会喜欢赵晚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河星,像最开始的我遇到的那个河星。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叫江小花。

河星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抱来了一只跟桔子差不多的小猫,我以为她会很开心。

可是她的表情淡淡的,她说那只猫会是一个累赘,或许对她来说,我也一样。

她经常半夜痛的嘤咛,但每次都死死咬牙忍住了,但那破碎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我装成第一个纪让的模样,只希望能陪她最后一段时间。

她最终在阳光下闭上了眼睛,我想那一刻她应该是开心的。

可是我怎么办呢?

江河星,你好狠,你让我知道了那么多事,可是却又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守着回忆痛苦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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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作满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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