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淳闯进来的时候,显得十分慌张。
待到宫泽抬头看向匆忙闯进来的宫淳时,简直比任何人都傻眼的。
“淳哥?你这是干嘛……”
宫泽最了解宫淳,如果不是遇上什么生死要命的大事,他可不会如此慌张擅闯。
毕竟宫淳跟自己这个半吊子不同,人家好歹也是苍国贵族世家出身的。
尽管家道中落,但是宫淳身上该有的公子哥风味却是从来都不缺少的。
但怎么到了眼下这种境地却成了这般光景呢。
这可得从宫泽的“闯祸”开始说起啊。
“温先生!属下……属下有事相求,还请温先生回避他人。”
宫淳只在进门后快速扫了一眼宫泽后,就低头道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下,宫泽更是听得头晕脑胀。
“哈?淳哥?你干什么?你……”
宫泽还想偷偷再问,却收到了宫淳的一抹瞪眼?!
纳尼?!
他的淳哥竟然学会瞪人了?!
这都是什么诡异的画风,新奇的套路啊!
宫泽简直是太有种想要抓狂的既视感。
但更加让宫泽不理解的还在后面呢。
这不,温一舟低眸扫着眼前两颗低垂磕头的脑袋,再跟身侧的姬樱对视一眼。
再开口,温一舟的嗓音竟然莫名的多了几分柔软,却依旧听得宫泽浑身一颤。
“嗯,其他人都退下吧,宫泽,你也是。”
话落,宫泽当即不干了!
他仰头就对上温一舟的视线,一脸我是弟弟我该听的脸色直直怼道。
“为什么?为什么淳哥留下我要走?我也要听淳哥说什么!
哎呀,淳哥一向说话不过脑子的,万一要是说错了什么,我还可以……啪!”
再不等宫泽自己的废话说完,脑袋上已经被一块点心砸下。
姬樱顺势起身,直接上前拉着宫泽走人,唯有背对着里面的两人摆摆手,补充道。
“可不要耽误的时间太长哦,免得引人误会。”
呃……
少将军?您这话才是最让人误会的吧!
合着,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宫泽更加不想走了,直冲着主屋挥手大喊。
“淳哥!淳哥!”
话说,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一舟真的要跟宫淳发生点什么呢?!
拜托,宫泽你还是别太配合姬樱这个少将军的恶作剧了吧。
这厢,主屋内。
再没有了旁人后,温一舟在面对宫淳时,多少有几分缓和态度的。
正如众人所知且连宫泽都略知一二的那般,宫淳出身宫氏家族。
虽说宫氏家族已经因为簇拥尊王而被长首门的人杀害,但该有的遗风却是有的。
“温先生恕罪,属下真不该如此擅闯强求。”
再不等温一舟开口,宫淳自己倒是先反省道。
温一舟听罢,不在意的摆摆手,卸去几分清冷的同时,竟是亲自捧上一杯热茶递过。
“宫少客气了,如果不是你们宫家当年的壮举,今日未必会有将军府的独存。
其实就算是当日你未曾带着宫泽前来投奔,我们将军府也会派人去找你们兄弟俩的。
只不过,我大约也猜得出宫少你到底想找我说什么了,但是……抱歉,我不会停止的。”
温一舟先声夺人的话听得宫淳大惊,他连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也不顾,直直对上道。
“温先生!”
宫淳的反应的确是于往日不同,但他对宫泽的爱护之心却是从未有过。
可没等宫淳再多言半句,反倒是又被温一舟追问道。
“不知宫少爷你可曾对阿泽有过任何的抱怨么?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阿泽到了宫家,也许宫少爷您今日也是一方家主。
有着自己的家族和领地,更不会寄人篱下,做着这种事情,不是么?”
话落,宫淳的脸色越发白了几分。
但不知为何,他的情绪却比刚才稳定太多。
温一舟也不着急,只等着他自己开口。
良久后,宫淳盯着自己手背上一片被热茶烫红的地方,牵着毫无知觉的嘴角,开口道。
“若是说我从未有过这种后悔的念头,那怎么可能?
但是这种念头却并没有掌握我的心魔。
我比阿泽大三岁,我更是跟阿泽一起长大的。
我亲眼看着他被父亲接回家,再亲眼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
小时候,我亲自给他喂饭,亲自给他穿衣,亲自教他念书写字。
在父亲在世的时候,我是阿泽的亲哥哥。
在家族破败之后,我更是阿泽的一切。
难道温先生以为,我宫淳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只有自己的一切么?
难道我失去了家族,就不配拥有一颗更加无比强大的心么?
小小的宫家算得了什么?如果没有了尊王,没有了苍国,宫家又何以生存?
以前是宫家成为尊王的大门,而如今则是将军府成为尊王的守护。
难道我跟温先生所做的事情不是相同的么?!”
宫淳一字一句的质问着,明明看似毫无感情的话,却又被他拼命地压抑着。
温一舟知道,自己多虑了,也多嘴了。
“我知道,是我不该如此问的,我错了。”
一句轻柔的嗓音落下后,宫淳这才煞是回神。
他蓦地抬头望去,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温一舟的口中说出!
而且还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
这叫他这个小小的账房伙计情何以堪呢?!
他温一舟这个堂堂大魔头竟然对一个小伙计认错,宫淳只觉得他得清醒清醒。
“温先生……我?”
再开口,宫淳这才恢复了几分正常。
但却没等他说完,又被温一舟抬手拦下,只道。
“我知道你担心阿泽,你一定是不希望我将阿泽的复杂身份告知他本人的,对吧?”
早在宫淳来将军府的第一天,温一舟就知道宫淳的心思了。
但是如今情况再变,局势更是刻不容缓。
如果可以的话,谁都想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年。
但无论是当初的自己,还是后来的姬樱,亦或者是现在的宫泽。
他们三个同样背负少年多遄命运的彼此,都是无法逃离这种宿命的。
所以,温一舟将手中的密信取出,再递给宫淳,解释道。
“尊王怕是不行了,襄王更是等着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觉得阿泽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