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话,迦兰这三年来可没少听。
毕竟这便是他可以留在宫泽身边一直身处高位且被人人羡慕的大红人代价吧。
自打从姬樱离开后,宫泽就急需一个人来替他挡住外面大臣们的各种进言。
比如说什么选妃的事情,外加上中宫无人,后宫空虚等等。
虽说宫泽喜欢姬樱的消息早就扬名万里,但是这并不阻挡宫泽传宗接代嘛。
然而这些大臣们是不担心自己推荐的女孩子们进宫会备受冷落等等。
但人家宫泽还是会拒绝的。
以至于宫泽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一直“发扬光大”的了。
而首推的人选便是迦兰。
说起来,论美貌和才能,迦兰也是不遑相让的,甚至可以当朝对立任何一位大臣。
只是迦兰的身份却总是会被下面那些妄自尊大的人们拿出来说事。
什么左一句“内侍”,右一句“奴才”的,总是将这种话挂在嘴边。
然而在面对这种问题之上,宫泽的态度便是放任自由,但却是越发宠爱迦兰。
如此,正如姬樱所言,连边外的游民们都听说宫泽这个君上宠爱内侍了。
但别人怎么说都比不上迦兰自己心里面的苦啊。
这不,都入夜了,外面的喧闹早就凉薄如水,唯有迦兰一人“空守闺房”!
话说他这三年前的确是日日夜夜都陪在宫泽身边,却未曾被宫泽动过一根手指头。
以至于迦兰每每都要怀疑自己的美貌和才华是不是衰退时,却只会被宫泽万分宠爱。
但这种宠爱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而已,让天下人知道他这个君上是身边有人的。
而也是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一种保护罢了。
迦兰一旦想通这些时,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可也比不上此刻的刺痛。
早在宫泽为了那一道远处的身影便可以丢下千军万马文武百官而独身前往时。
迦兰就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以前就算是不能被宫泽动动脚,却还可以有这样的期待,但现在却是全然没有半点了。
迦兰只能默默的抱着床上的被子,偷偷闻着上面残余的气味再忍着心中热泪罢了。
“君上……你好狠的心。”
当初有多宠爱,今日就有多凉薄。
原来真正比不爱更加痛苦的则是假装很爱么?!
是夜。
将军府内。
宫泽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在极影的房间里留宿了,以至于他自己都好奇不已。
“我真是要忘记最后一次在这里是什么时候?”
宫泽只管靠在床头张望四周,待到姬樱捧着一身内衣给他递上后,才勾唇调侃道。
“那有什么,我迟早让你记起来。”
宫泽:“……”
他不得不说,少将军出门三年再回来,这气势越发霸道了哈。
以前的那个病娇美少年现在却是成了霸道哥哥么,只听得宫泽暗暗脸红。
可就算是如此,姬樱也依旧不肯放过宫泽,非得将这三年的情分连夜讨回。
呃……就是真得担心这三年没用过的床板还是否耐得住啊!!!
末了,宫泽倒是乖巧的听话又配合,但说好了不下狠手的姬樱却有些把持不住了。
“阿泽……”
“嗯?少将军……”
“什么少将军不少将军的,阿泽你三年不见我,就不能换个称呼么?”
宫泽:“???”
呃?难道是他的错觉么?
姬樱刚才才显露出来的霸道怎么又瞬间不见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秒变脸?!
不过,等到姬樱这熟悉的病娇口气再次冒出后,宫泽的心底没来由的踏实许多。
好吧,他的少将军果然还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哦,这样的想法就很开心啦。
“那……少将军想要我怎么称呼你啊?”
宫泽眼下都差点连最先的搭讪技术也抛之脑后了,完全被姬樱牵着鼻子走。
反倒是姬樱在边外苦练三年,早就恨不得压着宫泽来个狠狠地报复,开口就是一句。
“哼,叫哥哥!本来我就比你大,你叫我两声哥哥有什么吃亏的。”
宫泽:“……”
嗯,他点头想了想,倒是觉得此事可以,于是便老实的开口。
“哥哥。”
宫泽一声落地,姬樱听得很是怔楞。
宫泽误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直勾勾的迎上姬樱的目光,再开口。
“哥哥,呃……樱哥?”
宫泽叫着叫着,倒是还挺会给自己再找个更加合适的说辞出来,瞬间就改口的那种。
反倒是姬樱早就被他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唤给听得心花怒放。
不好!这是要病娇大爆发的节奏啊!!!
“阿泽……你……”
宫泽再次被姬樱附身逼近,连眼神都不敢转移半寸,唯有听着自己耳边一句。
“叫的真好听,我还要听。”
宫泽:“!!!”
他就知道,少将军无一日是不病娇的啊!
好吧,好吧,谁叫自己偏就喜欢这样一份病娇呢。
于是,宫泽还真就扯着嗓子喊了一晚上的“樱哥”。
以至于到了多年后再回想此事时,姬樱每每都是心满意足的。
唯有宫泽拍桌不忿,“你竟然忍心让我喊了一晚上?!”
不过,人家姬樱少将军却是表明道。
“我只是让你多叫几声而已,谁知道你偏要叫这么多声,那我自然是……抵不住的。”
呃?所以说?怪我过分美丽喽!!!
呵呵,这话倒是可以有。
这厢,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屋内时,宫泽翻个身却是摸着手边一片空荡荡。
他当即被吓醒的,整个人更是有种自己做了美梦的感觉蹭蹭翻身坐起。
“少将军?”
一定是昨晚上的梦境太美好,以至于宫泽到现在都不曾回神呢。
可待到他再迫不及待的赤脚下床要出门一探究竟时,却听房门外传来几道说话声。
“这么说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三年中将旧部重提了么?
这怎么行?这分明就是给了他大便宜!”
“但难道连你也觉得他会继承皇甫恒的衣钵成为下一个长首门门主?”
“是也不是还用得着我说么?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
“可这也是君上的意思,不然早在当初就派兵追击了!
君上心慈手软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没有下杀手,此刻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主屋的前厅内,姬樱正在跟温一舟说话,愣是没注意到宫泽已经起身。
直到宫泽赤脚走进后,温一舟才蓦地看向姬樱身后。
“君上!”
温一舟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宫泽不在意的摆手,只听他转头问着姬樱。
“少将军也知道凤典去了异部打算重新归来动手的事情么?”
宫泽当然知道姬樱跟温一舟说的是什么,但这样的话被他问出口后。
姬樱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都变成了轻叹。
“君上,我知道你对凤典心软不肯下手,可是你看看,现在的结果如何?
凤典肯定会因为皇甫恒的死而记恨君上。
如今他联手异部又有长首门的旧部支持,还打着扶持静安君上位的幌子到处拉拢人脉。
不然君上当我为何急忙的带兵返回,就是太不放心了呀!”
姬樱一改昨晚上的温柔缱绻,这眉目之中都是关怀的姿色却也掩不住他脸上的冷冽。
宫泽也是看得懂的,却并没有急声反驳,反倒是默认了。
“是,的确是我的错,当初我便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却只是想报恩而已。
当年他也在皇甫恒的手中屡次救下我,我又岂会不还了这个恩情。
如今,我再无亏欠他的理由,如果凤典真的要闹事打仗的话,我定不会手软的。”
有了这话,姬樱就算是再大的怒火也没了脾气,只好无声点头,算是 默认。
这也幸好是将军府这三年来并没有清闲,反而还培养壮大了更多的士兵队伍。
索性姬樱也是颇有底气,并不惧怕什么的。
但这其中的事情总得说个清楚大家心里面才痛快嘛。
末了,温一舟在一边见两人已经重归于好,心里也是默默喘口闷气的。
再回神,温一舟便将目光落在宫泽的赤脚上,暗暗拧眉道。
“君上怎么连鞋袜也没穿?可要小心着凉。”
说着,温一舟就顺手将自己身后的一件披风要往宫泽身上落下,却被姬樱先一步抱起。
“君上总是这么让人担心可不行,走吧,我抱你回去。”
也不知道姬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他避开温一舟的披风后,转身就抱着宫泽进屋。
这下,温一舟倒是有种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感觉。
“诶……”
呃?这一口轻叹声中,还真是怎么寂寞怎么来呢。
当然,姬樱之所以抱着宫泽返回,倒不是为了在温一舟面前秀恩爱,而是——
“嘶……”
宫泽被姬樱放在床边的瞬间就被咬了一口,他倒抽冷气的也不敢动作。
只当姬樱这是在跟自己生气,甚至等着姬樱抬眸后,才怯怯的问道。
“少将军?”
姬樱挑了半边眉:“我说了在床上时要叫我什么?”
宫泽:“……樱哥。”
好吧,那个只会在夜晚床上才会病娇的少将军又变身回去了么?!
这一口一个“哥哥”的霸道宣言简直是让宫泽有种跟不上的节奏嘛。
不过跟不上没关系,只要这个印记还在就行。
这不,姬樱一边替宫泽穿好衣服,一边又摩挲着他脖颈处的一抹明显红痕,只道。
“这样一来,君上回宫后就不会再有人追问君上昨晚上都干什么了。”
听此,宫泽还默默地点了点头,暗忖,“是么?真的不会被人追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