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随着迦兰一声大吼,宫泽可是麻溜的将这根裤腰带塞进自己怀里,这才跟着起身。
“好好好!别着急!别着急嘛!孤这不是已经起来了。”
宫泽可不想让迦兰给自己弄丢了这根要命的裤腰带,不然回头被姬樱知道的话——
呵呵,他会死的很惨!!!
末了,迦兰一边忍着心中闷气,一边盯着宫泽换衣。
好在姬樱还知道分寸,没有在太过显露的地方留下痕迹,也让迦兰暗忖道。
‘也不知道那个少将军到底可曾将我的话听进去。且看以后吧。’
寅时末,宫泽上朝。
朝堂之上已然没有了昨日的针锋相对,或多或少都是些回禀事情的臣子。
宫泽都一一听罢又给出吩咐后,这一场朝会也就差不多临近午时了。
而此时的将军府内,却也依旧是肃穆一片。
如今襄王一派虽然已经大势而去,但是长首门却在。
对于皇甫恒的势力,温一舟可从未小看过。
“启禀先生,长首门在襄王谋逆之中未曾参与半点。
现在更是躲得远远地,竟是让人无从下手了。”
秋雀当先开口,将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抛出。
然而,主屋之中,众人都议论一番后,却独独不见温一舟开口。
至此,众人的反应也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从一大早起来就不见姬樱在将军府中,这温先生的心情怕是也得凉凉。
不过,比起众人所谓的担心,温一舟只是更加叹气罢了。
‘也不知道阿樱昨晚上留宿宫中会不会出事。
他们两个少年年少轻狂也就罢了,只怕是……会牵连众多,可就不好了。’
温一舟当然是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只一个劲儿的思虑起来。
直到巫丞轻咳两声再开口,温一舟才煞是听了一耳朵。
“那我们总不能就让皇甫恒和他的长首门这样一直放任下去吧?
我势必要手刃皇甫恒一干人等!
现在宫泽不已经是君上了么?他为什么不直接下令斩杀围剿整个长首门?”
巫丞这话倒是不错,但也太心急,而又太不顾虑周全了。
“胡闹!”
这下,温一舟可算是开口了,只是他一道冷斥后,竟是将众人给惊住。
就连本以为温一舟已经不在意此事的巫丞也被吓得心虚,却又硬着脑袋咬牙道。
“我……温先生恕罪,属下只是……只是一心想要着急替姐姐报仇。
如今襄王和汪直都已经魂丧,唯有皇甫恒还逍遥法外,这可是无法容忍的!”
巫丞越说越生气,尤其是他回想到自己姐姐死的冤枉,就更加气闷起来。
但他的心情,温一舟岂会不知道?
“这叫什么话?君上难道只是我们将军府的君上么?
也不想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一旦传出去,会给将军府带来怎样的危险?
你们都真当自己的一言一行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么?
还是觉得,君上出自我们将军府,我们将军府又可以无法无天称王争霸了?
你可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也无论是你自己还是我们将军府。
都只会让我们更加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只会让我们更加谨慎小心!”
温一舟几乎是带着怒气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的。
尽管他也是为了众人和将军府操碎了心肠,但这样的冷冽口气多少有些吓人。
好在大家多多少少也听进去一些,秋雀跟彦鹊两人更是一把拉着巫丞就领命告辞。
“是,还请先生息怒,尔等告退。”
秋雀和彦鹊两人也知道巫丞一心着急报仇的情绪,但谁叫眼下真不是个好时机。
这厢,待到三人一起离开主屋后,彦鹊才主动开口道。
“巫丞,你别怪温先生会生气,毕竟你刚才的话的确有些危险了。
这也就是在我们几人面前说说罢了,要是被有心人搬弄是非,吃亏受累的只会是你自己。
如今别看将军府到了这种地位,但其实温先生的心里比之前更加不安了。
以前的将军府顶多就算是尊王手中的利剑,但如今却成了整个苍国的后盾。
如此一来,你觉得温先生还会让你随便说关于君上的话么?”
彦鹊平日很少主动开口的,而此刻他肯这样说,足以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末了,巫丞也是默默点头,轻呼一口闷气的低头道。
“我知道,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的。
只是没想到……诶,阿泽那小子竟然一转身就成了君上。”
巫丞到现在都不敢多回想那日的画面,明明自己也亲身参与,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巫丞和彦鹊秋雀等人再怎么震撼好歹也是亲身参与过的。
只怕这将军府中,唯一一个应该抱怨,但是却无一声怨恨的人合该是宫淳才对。
午时过后,宫淳正在后厨里帮忙收拾东西,却听见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
“怎么?是来晚了么?还好有剩下的饭菜,不过还是先给你热热吧?”
宫淳头也不回的自顾自说道,但等到他眼前被挡住光线后,却不得不煞是抬头。
“嗯?少将军?”
宫淳只见眼前站着姬樱,连其脸色却是苍白的难看。
再不等宫淳多说一句,姬樱已经撑不住身形的摇摇晃晃就倒地。
“呀?少将军!”
这可把宫淳吓坏了!
他急忙丢下手中的碗筷就上前去搀扶,却被姬樱反手拉住。
“别……别叫人。”
姬樱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体适,才专门来厨房躲着的。
他早已不再是年幼的那个少将军,不需要被身边的人围着团团转,而是需要保护更多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夜到今日,姬樱的心总是拔凉而又刺痛。
他明明已经得到宫泽,已经拥有了整个苍国的君上,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如此空虚。
“少将军?你这是……!”
宫淳听得大惊 ,却又不敢违背姬樱的意思,只好先扶着他靠在一边的软垫上。
宫淳刚要转身去给姬樱端点热水来,却被姬樱拉住,只听——
“我……去见了阿泽。”
仅此一句,便让宫淳内心强忍的思念喷薄而出。
他明明是该最有权利最有理由思念宫泽的,但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这种思念越派不上用。
“哦……是么呃?”
宫淳在心底深深一叹,面上的神色已经从刚才的紧张瞬间变得淡漠。
可这并非是他想要的淡漠,只是带着远远眺望的心态罢了。
“阿泽他……还好么?”
宫淳轻声反问,就像是往日那般。
可是他这一颗弟控的心哪里会瞒得住,更是被姬樱一语戳穿道。
“好,好得很!好的都有人主动要给他暖床呢。”
宫淳:“……”
呃?这个嘛?拜托少将军你自己吃醋就不要捎带我这个单身狗了好么?!
宫淳原本只想听自己弟弟的安危,谁知姬樱这一句咬牙切齿的放话后,宫淳更要耸搭。
“是么?那倒是……不、错!”
呵呵?这最后被蹦跶出来的两个字啊,真是听得人头痛呢。
不过姬樱又道:“阿泽一个人在宫中多少是有些如履薄冰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小心。”
嗯,这话倒是说的让宫淳心安多了。
他撑着半边身落座,只默默低头想着那个被自己养大的弟弟却已经不再是自己弟弟。
宫淳的心底岂会没有半点轻叹。
半晌后,姬樱又道:“不如你进宫去吧?”
姬樱这话说的宫淳大惊,愣是直勾勾盯着姬樱没回过神来。
“哈?我进宫?我进宫……做什么?”
宫淳虽说也是世家大公子出身的,但是他还真是没有半点当朝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宫淳从未指望过在宫泽的身上榨取任何的想法,一丝丝都无。
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宫泽可以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姬樱更是因为宫淳可以以哥哥的身份如此正大光明又心思坦荡的想法而暗暗嫉妒。
毕竟姬樱很清楚,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甚至是永远都不会做到。
午时三刻,宫中。
宫泽总算送走最后一批前来回禀的大臣们,也终于可以瘫倒在龙椅上彻底闭眼睡着。
可他的肚子里面却依旧冒着“咕咕咕”的响声呢。
但即便是如此,宫泽也毫无半点想要吃饭的胃口,只剩下一阵唉声叹气。
想他平常这个时候在将军府里都做什么呢?
一定是超级开心的吃饭吧?
但为什么现在却是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呃……好累,累死了……
宫泽仅仅是这样在脑中想着,下一刻竟是真的闭眼睡着。
甚至当迦兰拎着食盒走进的时候,宫泽已经打鼾了。
“君上?”
迦兰蓦地上前,将食盒放下后,更是附身看着宫泽这张毫无半点担心的睡颜。
“君上还真是……年轻俊秀呢。”
从迦兰的眼中望去,宫泽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再是最好不过的鲜衣怒马了,但却被囚禁在这般皇宫之中。
形同困兽,却又拼命的想要冲出去。
不知怎的,迦兰就看的渐渐入迷。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只会当一个尽忠职守的奴,却不想人都会有所贪心。
“君上?君上?”
迦兰柔声摇着宫泽,可不能让宫泽就这样睡着。
不仅会着凉有损龙体,更是会有损龙颜的嘛。
然而宫泽实在是太困,况且他昨晚上也没好好休息,此刻更是睡得死猪一般。
无论迦兰怎么叫,宫泽都毫无醒目之迹。
末了,迦兰也是无奈叹息,只好起身将宫泽——
抱、起!!!
没错!别看人家迦兰只是一个内侍小奴,但力气却是不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