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安排妥当了?那我要做些什么?”
姬樱知道此刻并不是自己伤心难受的时候,愣是将眼底的酸涩吞咽回去。
可他这般表情早就被温一舟看透,却又不点破道。
“你只需要坐镇将军府即可。
如今我已经将府中可以派出去的人一一安排。
而整个将军府内就剩下你来主持了。
我相信你,你才是唯一掌握整个将军府的主人。”
温一舟淡然的嗓音总是带着如此沉重的格调,只听得姬樱又要低眸含泪。
但这一次,他却是真的可以将眼泪憋回去的。
“嗯……”
半晌,姬樱轻声应道,算是对温一舟的种种安排作出回应。
但也仅是如此,温一舟再不跟姬樱多说什么便要起身离开。
虽然他已经派出众人去接近皇甫恒,并布置好天罗地网,但他还是要亲自出场。
宫泽是因为自己才被皇甫恒带走的,那么也得自己亲自带回来才行。
然而就在温一舟即将离开之前,姬樱却又开口。
“我不该怪罪你的。”
这话是姬樱对自己之前跟温一舟闹情绪的道歉,但听得温一舟耳边却没有这个必要。
“何来怪罪。”
他径直丢下这一句后再离开,任由姬樱沉着的目光目送他的背影。
姬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责怪温一舟,温一舟都不会真的跟自己生气的。
但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难受。
“呼……”
良久,姬樱深深叹息着,脑中又想起宫泽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却暗暗勾唇。
“阿泽啊,这次你若是平安无事的归来,我定然要亲自教你练剑。
哪怕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因此而手染鲜血,但我也再不想看见你今天被带走的画面。”
姬樱本以为自己会守护宫泽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殊不知还是会遇上这种境地。
这厢。
将军府内正如温一舟所言的那般,里里外外可以派出去的人都出去了。
倘若有人此刻上门直击府内,只怕唯有一个姬樱守护整个众人。
但就算是如此,宫淳依旧不肯安心,始终在门口翘首等待。
“阿泽……阿泽……”
好在宫淳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至少不再是哭喊大叫,却始终蹲在门口碎碎念道。
等到姬樱手握两把长剑换上一身戎装出现在他身后时,更是比温一舟还要笃定。
“放心吧,有温先生的安排,阿泽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宫淳明知道自己这话只是姬樱在安慰自己,但他还是默默接受了。
如今,可以陪他一起等待宫泽的人也就只有姬樱这个少将军了。
但宫淳只恨自己不可以手握长剑,更不能亲自去救宫泽。
“以前,父亲总是说我要做谋士,但可惜我却只会算账。
而对于阿泽,父亲却从未有过任何的要求。
我本以为是因为阿泽年幼父亲才会格外偏袒的,可现在才明白。
原来父亲或者是父亲身后的那个人并非想让阿泽去做什么。
他们都只是希望阿泽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而已。
但如今,我却是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我还算是什么哥哥呢?”
宫淳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姬樱和温一舟早就看穿他以及宫泽的身份。
但却是第一次跟姬樱主动谈及这些话题。
而这些话也同样在宫淳的心中憋闷良久,总是要找一个可以说出口的借口。
可就在宫淳以为姬樱不会回应自己半分时,却听——
“放心吧,阿泽福大命大,的确是没有必要去努力什么的,因为……”
说着,姬樱回头一笑,对上宫淳苍白的面容,缓缓接道。
“因为他有我啊,还有你,还有我们所有人。”
姬樱这话听得宫淳暗暗震惊。
可在他缓缓睁大眼眸的瞬间,原本浮躁的内心不知怎的就被平复了许多。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像是被什么人彻底抚平了一切的焦躁似的,总让人觉得安心。
*
沿江对面。
明明只隔着一条江水,但却是隔离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随着一场苍国内战的爆发。
无论是以尊王一派为首的将军府,还是以襄王一派为首的长首门。
两边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不说,反而都将自己陷入了沉重的漩涡之中。
可这样的问题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解决。
无论是将军府内的众人,还是长首门的门人,都指责对方为叛贼。
这一场纷争到头来都是不会白白平息的。
就是不知道这其中要被称之为牺牲的人又会是谁?!
翌日。
宫泽醒来时,凤典早就醒来了。
比起昨晚上的恐惧,此刻的凤典绝对是万分后悔。
“师傅不要我了怎么办?
师傅,我错了……
求求师傅你原谅我吧。”
宫泽本还想接着翻个身睡个懒觉,毕竟睡回笼觉的感受才是最棒的嘛。
可谁知凤典这絮絮叨叨的废话就没停过,听得宫泽很是头痛。
“诶?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快就忘记昨晚上的事情啊?
也不知道是谁哭得跟个婴儿似的,只一个劲儿的往人家怀里钻!”
宫泽索性懒洋洋的摊开身子躺在地板上,但他调侃的口气却是不少。
凤典正满心后悔着呢,却不想这么糗的事情还是被宫泽道出口了。
“你……你给我闭嘴!都是你!
要不是因为你,师傅他也不会这样对我!
师傅明明知道我最怕黑的了……我……呜呜……”
说着,凤典又要抹泪!
这下,宫泽可是听得头大,干脆坐起身撑着脑袋盯着凤典撇嘴道。
“略略略……小哭包!
你还不是男人啊?动不动就哭!
再说了,你还当你师傅是好人呢?
他可是个大混蛋啊!你还想跟着他一辈子么?
那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点的好,免得……”
“刺啦!”
没等宫泽这“策反”的话说完,仓库外的小木门却是被缓缓打开。
“免得什么?你接着说来听听。”
皇甫恒抬脚走进,煞是挡住了门外投射进来的大片阳光,直直对上宫泽挑眉道。
话说宫泽昨晚上因为天黑而没太看清楚皇甫恒找什么样子,而他此刻再望去后。
‘啧啧?好家伙!
我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古代出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