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去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得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
“大不了你就让你的律师团起诉我，我不怕。”
“苏糖，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
厉云霄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一言不合又要吵架。
“我任性？”
苏糖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这人有脸说她任性？
“那你走吧，我就是这么任性！”
厉云霄沉了沉眸，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不想展开说，势必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他定了定心神，立刻转移话题。
“我们两个里面，如果没有一人主动向对方走去，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隔着不到一米，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厉云霄深深凝视着苏糖，忽然有种无力感。
和只要花时间用脑子就能拿下的那些case相比，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他不知道方法，也没有容错率。
试错的成本过于沉重，可他却不得不试。
厉云霄的手心似乎微微发了点细汗，是他不曾达到的紧张程度。
薄唇微启，低声问道。
“你确定，让我走？”
苏糖微微一滞，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深沉的厉云霄。
这话像是最后的道别，又像是某种祈求。
可她不是菩萨，没有办法原谅不能原谅之人。
苏糖咬牙，直视厉云霄。
确定两人的视线对上，毫不犹豫。
“确定。”
单单两个字，却掷地有声。
漆黑的瞳孔一震，厉云霄只觉得一股凉风袭过。
他都已经让步成这样了，居然！
惊讶转瞬被怒气取代，厉云霄整个人都寒气森森。
快咬碎的齿关，在下颌角刻出凌人的线条。
终究是没有放狠话，眼神却微微变了。
厉云霄晦暗难明地看了苏糖一眼，转身就走。
“马上来接我。”
他打出一通电话，自然是给司机的。
这意味着，接下去的行程都不参加了。
苏糖愣了一下，回神时厉云霄已经走远。
她没有追，也没必要追。
可心情真的是糟透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糟糕。
“哈……”
双手捂住脸，苏糖只觉得眼睛有点酸。
还是……搞砸了。
她有些颓丧地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迎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即便有人走过去，也不会有以后了。”
喃喃自语，苏糖内心空荡荡的。
可厉云霄走了，她必须给校长一个交代。
拍了拍脸，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出去。
阳光逐渐变得热烈，却也加深了背后的阴影。
苏糖找到校长，只能道歉。
“抱歉，我失败了。”
她低着头，等待对方宣判对她的惩罚。
任务没完成，奖励当然也不会有。
新校长看了看她，却似乎没怎么有所谓。
“哦，那就这样吧。”
他说完，转身就去和其他来宾打招呼。
似乎厉云霄答应来，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如果吹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苏糖在原地站了良久，看着前方的忙忙碌碌。
“……”
她忽然发现，她认为天会塌下来的事情，也许也只不过是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所有的苦难和痛楚，都只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
“哈。”
苏糖苦笑，烦闷的心绪一齐涌上来。
似乎明白厉云霄为什么能轻轻松松来找她了，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纠结罢了。
苏糖就更烦了，觉得霉运并没有走远。
这时候，馨然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们研二的小朋友，今天开学怎么样呀！”
“……没什么意思。”
苏糖淡淡，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馨然一听她这语气不对，当即问道。
“你干嘛了，开学第一天就不开心啊？”
“是啊，你有什么乐子吗？”
苏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太想思考。
谁知，馨然立马就嘿嘿两声。
这还不止，又发了个地址过来。
“来，姐带你玩！”
苏糖有些疑惑，但她暂时不想自己一个人。
今天也没课，就叫了辆车过去了。
结果到地方一看，才发现是个相亲局。
苏糖默默看了好闺蜜一眼，忘记她最近正在驰骋各种相亲局。
“宝宝！”
馨然一眼从人群中认出好友，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这几天似乎更放飞自我了，就没个正形。
苏糖讪讪推开她的脸，想装作不认识离开。
馨然赶紧一把给她拉回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嗐！见见世面啊！”
她说着，就往会场里乱瞟。
煞有介事，头头是道。
“世界上姻缘不对的人多了去了，遇见爱情才是真见鬼呢。”
“你看看那位大哥，刚离婚，老婆儿子都不要就跑了。”
“你再看那位……大爷，前年刚丧偶。”
馨然跟这里的负责人似的，介绍得津津有味。
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赶紧将苏糖往另一边拉。
“哎哟，跑错了，那里是中老年相亲局。”
苏糖简直是哭笑不得，拍了一下她的手。
“你还能靠谱点吗，别一会儿把你爸妈吓死。”
“那又怎样啊，我要是碰到个对我好的，管他是大哥还是大爷呢！”
馨然说着她的惊人言论，苏糖立刻探了探她的额头。
又疑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终于被逼疯了？”
她很是怀疑，这妮子非帅哥不要，能这么看得开？
馨然没好气地瞪苏糖一眼，撇嘴说道。
“我这不是让你多看看，改天你上我家给我爸妈情景重现一个。”
“看他们还让不让我相亲，奇葩真的很多诶！”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呢，就有123号男嘉宾过来了。
“你们好，能和两位一起相亲，真是三生有幸啊。”
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男生，发型有点一言难尽，一看就是资深程序员。
“还好今天来了，之前质量都不行，我都差点不想来了。”
第二个坐下的，是一个瘦高个。
长得吧，中规中矩。
但一坐下，就不停地冲苏糖身上瞄。
馨然立刻将手往好友身上一横，假装不高兴。
“这是我朋友，来陪我相亲的。”
“美女，不然这样吧，我把我兄弟介绍给你？”
第三个还没坐下，就打起了歪主意。
他打量了一下苏糖，饶有兴致道。
“你闺蜜不错，介绍给我。”
馨然直接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
“你不如把你爸爸介绍给我，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