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厉云繁的表情。
这是个试探，也像是不服输的一种执拗。
她就想得到对等的喜爱，或者，是超过苏糖的那种惊喜。
苏瑶说完就幸福地笑了笑，自顾自陷入幻想。
可厉云繁听完，直接锁了眉。
他抬眼看向苏瑶，那好看的桃花眼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不要怀孕。”
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他当场给了冰冷的五个字。
苏瑶微微一怔，被倒了桶冰水似的，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
她有些被打脸的尴尬，就想圆一句。
“你干嘛呀，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苏瑶，我家里对我有详细的规划，目前孩子不在考虑的范畴。”
厉云繁却十分认真，又或者，是想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他冷淡地看着对面的女人，继续说道。
“你也不想被意外搅乱自己的生活吧，所以别做多余的事。”
“不是，云繁，我就是……”
苏瑶只觉得喉头被锁了似的，很是干涩。
她在跟他谈感情，可回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计划。
厉云繁却不想听多余的辩解，放下刀叉擦了下嘴就准备结束这顿饭了。
“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走吧。”
“……”
苏瑶一下撅了嘴巴，心里很不痛快。
落差感压得她快喘不上气，藏起来的嫉妒也越发明显。
凭什么苏糖就能得到那样的呵护？
可厉云繁根本不会在乎她什么心情，扬手就招来服务生，结账走人。
而另一边，苏糖到底是和厉云霄一起去产检了。
进了产检区，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苏糖取了号就坐着等，人看着也不算太多。
不少都是孕妇自己来的，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
这不，隔壁已经聊起来了。
“现在的大学生啊，感觉都没在好好钻研学业，这啥呀这是？”
“我看看，哎哟，长得挺水灵啊。”
“是，聊的问题更劲爆呢！”
隔壁这俩刚开了个头，苏糖就有点不自在。
她猜到估计就是她们那个直播的事情，当下就有点坐不住了。
“你看看这个老师，姓赖，还真没亏待他这个姓。”
“我们群里也有在说这个赖教授，简直了，就这么想让学生怀孕呢？”
“就是说啊，学生怀什么孕，当生孩子就跟拉屎一样简单嘛！”
右边的孕妈比较粗旷，她这个比喻一出来，左边的孕妈就有点受不了了。
“哈哈哈，你真别说，有人还便秘呢。”
“那也比生孩子轻松啊，大学生什么年纪哦，该放飞就去放飞，遭这罪！”
俩人在这点上意见达成一致，这越聊，就对赖教授意见越大了。
“成天鼓吹那什么基因选择，要这么干人类早灭亡了。”
“什么劣等基因不配，我看他才不配呢！”
“这个女学生也是，怎么那么不要脸。”
“我都觉得她脑子有毛病，怀孕了还四处说，神经病吧！”
“……”
苏糖这下是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感觉都是在骂她。
和她之前料想的一样，会把她和赖教授绑定。
她有些不舒服，就想起身。
都怕自己继续听下去血压飙升，会影响产检的结果。
可她刚要站起来，厉云霄就伸手拦了她一下。
“没事。”
他平静地给了两个字，泰然自若。
苏糖古怪地看向他，不由敛了下眉。
就这还没事呢？
她还是想走，但厉云霄直接陪着她坐了下来。
旁边还在激情讨论，一边说似乎还一边在看视频。
显然是看到了更不得了的东西，更加嗤之以鼻。
“我的天，这女的真的有病吧！”
“什么逻辑啊，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这制服裙真是白瞎了。”
“我靠，我也有一套差不多的，以后不穿了！”
苏糖听着听着，越听越不对头。
她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裙子，这应该不叫制服裙吧。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厉云霄，对方气定神闲。
苏糖有些困惑，索性拿起手机自己搜了一下。
还不用键入关键词，热搜已经跳出来了。
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直播视频。
网友们正在刷屏骂制服女，骂的内容大同小异。
苏糖就更加疑惑了，便静音点开视频。
视频里有配字幕，她看了一会儿，就发现是剪辑过的。
神奇的是，原本焦点是她，却摇身一变推到了苏瑶的身上。
视频里，苏瑶提问的内容截然不同。
竟是问自己怀孕了，该怎么办。
以及她想着先把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都觉得对一个女人来说生育更重要。
之后又接了一些现场访谈者的表现，最后镜头一转，集中到赖教授身上。
他之前盲目夸赞苏糖的话，就全变成了夸赞苏瑶。
苏糖还有些不敢相信，偷偷放了点声音出来。
一听，居然自然得毫无拼接痕迹。
而满屏的谩骂，都是针对苏瑶的，甚至有人说她是赖教授推行不当言论的走狗。
“这就是传说中的制服媛吧，几个菜啊，得舔成这样？”
“这种人都能读大学了，既然想生孩子就回家生去，把名额让给真正想学习的人吧！”
“老实说，敢这么当众说出来也是挺佩服她的，请跟老教授绑死吧，人类的未来就靠她了……”
苏糖看着这五花八门的揶揄和奚落，自己都为自己捏了把汗。
原本被攻击的对象，应该是她。
想到这里，苏糖看向厉云霄。
她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件事就被摆平了。
但她没办法完全松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苏糖！”
这边刚想开口，医生那边就喊了。
苏糖只好默默闭上嘴，起身进去做检查。
常规的那一套下来，也没花多少时间。
“报告稍等一会儿就可以取，看着没啥问题，有疑问去问负责你的医生哦。”
负责检查的医师麻溜地整理台面，已经在做下一个检查的准备了。
“好的，谢谢。”
苏糖从台上下来，“唰啦”一下拉开帘子。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没来由觉得满足。
只希望这个小家伙能一路绿灯，平平安安。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