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马上被猛的推开，被狠狠捏着下颔提了起来。
眼里怒火熊熊。
古汐月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心怦怦跳。
被他看穿了吗？
“本尊警告过你，少在本尊面前耍花样！”
被看穿了。
“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本尊不清楚？你以为本尊还会爱你？你有什么资格再让本尊爱你？”
古汐月心狂跳起来，跳得太厉害，有些难受。
“本尊如此欺辱你，你还苟活下来，是你贱还是你动情了？你刚才说的做的，里面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你自己没想过？”
古汐月咬紧了牙，觉得眼睛有些涩。
“你最好收起你这廉价的感情，本尊不稀罕，你以为本尊还跟以前一样，求着你回头，那样的我已经死了！本尊受够你了！”
言司南望着眼前眼睛有些赤红的人，眼神倔强而委屈，殷红的小唇微微抿着，唇角有些发颤。
但只有一瞬，马上冷笑了起来。
她也不打开他的手，她也不挣扎。
“呵……我苟活，我贱？”
她抬起了凤眸，琥珀色的眸子射出锐利鄙夷的光。
“那不知鬼尊大人已如此凄惨，为何还要留存于世？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把你封印起来了，然后自杀？”
古汐月目光凶狠起来：“她宁愿死，也不让你得到她，那这个死，到底是不是鬼尊大人你逼的呢？”
呵……恶鬼的神色变了。
古汐月大笑：“怎么样，这样也算是死在你手上，听了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满意？你逼死了她，来，告诉我，是不是很泄愤？！”
下颔力道加重，恶鬼瞬间愤怒到极致。
但古汐月越发兴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这么生气，她反而不怕，反而换上凌厉之色，道出了一句更加不知轻重的话。
“她死得那么凄惨，你说她临死前一刻，是在想她的那个他，还是在恨你？我猜是在想那个他吧，因为你连够她恨的资格都没有！”
“啪！”
言司南走了很久，古汐月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眼睛望着自己的手，眨都不眨，发呆。
即使上面积了一层薄雪，她还是觉得手火辣辣的烧得厉害。
“小姐……”
阿咕忍不住喊了起来，它小姐已经满身的雪，也没戴帽子，它怕她冻着。
“我以为他那巴掌会打下来。”
古汐月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只鬼愤怒到极致，自责到极致，但最后又极力忍住没有打她的样子。
按理不是应该会打吗？忍着干什么？她这巴掌可是实实在在扇在了他脸上，旁边树上的雪都给震了下来。
“我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看阿咕没有回答，古汐月又问起来。
“阿咕可以说实话吗？”
“说。”
阿咕跳到古汐月的手上，帮她拨掉上面的薄雪。
“小姐说得是有些重了，小姐知道那是鬼尊大人最深的伤疤，我们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阿咕看得出来他对那个人的爱，很深很深……”
“深得即使这么大的恨，在他问想通了吗，小姐只回答一个‘嗯’字时，他只花一秒钟便选择了原谅……”
“而他这么爱的人，小姐说是他逼死的，他心里本就会这么猜想，他不会理智的去思考，要是他逼死的，为什么那个人不选择直接告诉他，而是瞒着他死的，他只会深陷其中……”
“若是这所有的绝望将他心里最后一根弦压断之时，就是他化为真正厉鬼之时。”
阿咕望向古汐月，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鬼尊大人……需要救赎。”
古汐月捏紧了眉心。
“但小姐无需自责，小姐对鬼尊大人已足够宽容了，你才认识他一天，如何能受得住他万年以上的恨。”
可这一天，她好像过完了一生。
她不知道他这么恨，是怎么熬过这一万年的，也没化作厉鬼，他也根本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只是无尽的等待。
是她太心急了，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她，就对她温柔，明明看到他回来后眼神有些不对劲，她还偏偏往上撞，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那样做了。
但，她为什么要想这么多，那个他爱的人，对他可以狠心到这个份上。
她只是说了些重话，扇了他一巴掌而已，她凭什么要自责，她这一天也累极了，她也付出了很多。
而且她什么都给了他，他凭什么这么凶她。
她很不想承认，他凶她的时候，她觉得委屈得要命，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这么委屈过。
古汐月将阿咕放在肩上，又捡了一团雪握着，望向言司南离开的方向。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也好，终于逃出了他的魔掌。
阿咕看着它小姐纠结的模样，还是忍住没有说，当鬼尊大人摸着她的脸，忍不住俯下唇的时候，她也无意识的踮起了脚去迎。
那一刻，两个人眼里的神色都是最真实的。
又是一段孽缘罢了，但它期待，这对有个圆满的结局，不管它小姐是不是之前那个人，它只看刚才那一个定格的画面，它觉得美好，般配得惊人。
而它，会努力使这个结局圆满。
不知道为什么，它感觉这好像本就是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