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九和绛音一赶过来，就看见古汐月在一群妖魔鬼怪中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倾九瞬间怒火中烧，一甩袖灭了所有的东西。
绛音接住了古汐月，立即用结界护起来，将她身上已破败不堪的衣服恢复完整，恢复干净，紧紧抱在怀里。
倾九确定古汐月没有生命危险后，起身，瞬间四周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水面。
“给本皇出来！”
倾九蓝色的眼眸泛起凌厉的寒光。
一个黑影出现在离他丈余水面处，冷若冰霜。
倾九二话不说攻了过去。
“你可知她还能结成新肉身有多不容易，她花了一万年，你又要将她杀了？”
“呵……又？”
上天入地，激烈的交打，但没一会，言司南就被一掌震得飞远，吐了一口血。
倾九惊得停下：“你修得了人身？”
言司南拭掉嘴角的血，冷哼一声：“震惊什么，你以为本尊是为了那该死的女人修的？”
他望向绛音怀里的人，换上了阴邪的神色：“本尊修来是要从那该死的女人身上讨债的。”
转而看向倾九，邪魅一笑：“本尊当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掉，她要死也只能被本尊蹂躏致死……”
倾九阴眸，全力攻过去。
很快言司南又被打得倒在水面上，那一片水域都被他的血染得鲜红。
“给本皇换回鬼的状态！你以为本皇还是以前的小狐狸？你如此应付，怕本皇杀不掉你！”
“要杀那便快点。”言司南站起来，也不再去拭干净嘴角的血。
只是，他没有换回红瞳。
倾九更是恼羞成怒：“本皇看你是真想死！”
“住手！”
在倾九释出的一个巨大冰龙就要吞噬言司南时，他们听到了一声很大的制止声，即使隔得很远在打斗，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当然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倾九停了手。
朝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却发现仍是紧闭着眼睛沉睡着，只是眉头蹙得紧紧的，是梦话吗？
倾九收回视线，对面那只鬼冷冷望着那紧闭着眼的人，没有丝毫表情，也看不出情绪。
与言司南不同，倾九则是复杂的，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完全收了手。
“有本皇在，绝不会再让你碰她一根汗毛，本皇今日就饶你一次。”
“哦？那你们可要看紧了。”言司南拭掉嘴角的血，转身。
“为何又要解开她的古煞之体？”
倾九望着那准备消失的黑色背影，还是问出了口。
背影一停，缓缓回身，已是满眼恨意：“那你就要去问那该死的女人了。”
恨意背后藏着悲凉。
“她已经身死一次，想必你也知道是如何死的，就当她已赎罪，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如若不然，长此以往，你必将化为厉鬼，万劫不复……”
对面的鬼微微垂着眸，看不清他的神色。
“呵呵呵……”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容，倾九看见过，在一张漂亮的脸上，纵使那么漂亮的脸，那样笑起来也很难看，就如此刻看到的一样难看。
“赎罪？赎的谁的罪？”
他朝他慢慢走近。
“身死？是为谁而死？”
“来，告诉本尊。”
说这句话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倾九被噎住，他断然知道不是赎的这只鬼的罪，为谁死的，他也不知道。
“她如今变成了一个这样的废物，本尊就应该原谅她？”
“她如今把她一切的罪过都忘得一干二净，本尊就应该原谅她？是不是？”
倾九胸口的衣衫被言司南狠狠抓起，眼光即使是墨色的眸子，也似蹿出了红色的火焰。
这恨是真的，他已经极为克制，所以倾九没有打开抓他衣服的手。
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来说，他终究是外人，他理解他的恨，非常理解，换谁都恨，而且不会有人能像他这样还受得住。
如今出来又是这样，发现伤他的人竟然变成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凡人，他还能这样理智，已经实属不易。
但，还会有受刺激的事等着他。
“等你变为厉鬼的那天，就恕本皇不会手下留情了。”
倾九扬袖甩开言司南，又是震得很远。
倾九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人身状态，他也不会这么弱。
“呵……等变为厉鬼的那天，本尊会拉着整个六界陪葬，你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即使他现在连他一掌都受不住，这话说出来还是颇具威慑力，倾九也知道，他是有这个实力的，那时，不过是六界的一场灾难罢了。
而罪魁祸首此刻还仅仅是个如此普通的凡人，恐怕都等不到她忆起所有事的那天。
倾九望回那怀里虚弱的人，他也很想问问她，这一切是为什么。
也不过是解了她的古煞之体而已，以她那时候的实力和整个伏灵宗一起，对抗四界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四界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抢她。
她也是快升仙的人，一升仙古煞之体就自动失效，何至于要那么决绝，把人逼至入魔，又杀他为鬼，为鬼后还不放过，又封他万年，不说这对面凄惨的鬼，就是他也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那时，本皇也会拼死护着她不死。”倾九收回思绪。
“就凭你现在这点本事？”
言司南一拂袖换回自己的衣衫。
“本皇自有办法。”
“甚好，那本尊就等着看看。”
黑影消失，消失前换成了红瞳，走之前看了一眼那昏睡的人，只是倾九没有看见是什么神情。
倾九望着言司南消失的地方，久久没动，最后，还是将音传了过去：“鬼界，想必你也猜到了，本皇还是奉劝你不要去看，她，你若是再敢动，本皇会提前杀了你。”
他知道说了也没用，他肯定会回鬼界看，这都是早就料得到的。
说完，倾九回到绛音身边。
“九哥哥，汐月姐姐没有半点伤，只是太累了。”
“我知道。”
若不然，他早就杀死那只鬼了。
倾九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去抚平古汐月紧蹙的眉头，却怎么都抚不平。
“你还对他做了什么？”
倾九心情复杂的问，当然不会得到回答。
“她哭了？”
倾九看着古汐月眼角的泪痕，问绛音。
绛音又去给古汐月擦干净，心疼的答：“嗯，鬼尊大人说狠话的时候……”
“你为什么觉得委屈呢？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眼泪又滚滚流了下来。
“九哥哥不要说了，汐月姐姐那一千年也没过好过。”绛音也眼含热泪。
“所以我才要问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让我们绝望的等！”
倾九咬紧牙，背过身去，捏紧了眉心。
本是应该高兴的，但看到人后，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生气。
绛音眼泪流了下来。
两人许久才平复下来。
绛音拉住倾九的衣衫，破涕为笑的安抚：“音儿知道九哥哥这一万年辛苦了，音儿都看在眼里，但总算等到了不是？九哥哥不要生气了，今天是值得高兴的好日子。”
还没等倾九回话，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再摁我肚子一下试试！你可知里面装了什么？！”
绛音和倾九同时疑惑的朝古汐月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