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分独立和集体的,古汐月自然选了独立,其实独立也只是一个个小浴池,用精美屏风隔开,浴池装饰也精致,处在一个个高台上,有楼梯相接。
是只有男子浴,这个世界还没开放得女子也可以随便在外面沐浴的程度。
好在是淡季,没有一个人,只有她来。
“守好,莫让其他人来扰我。”古汐月朝那掌柜丢了一锭银子。
那掌柜顿时两眼放光:“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小哥放一万个心,不瞒您说,我们店已经几个月无人光……”
古汐月关上了门。
只脱掉外衣泡了进去,好像一个世纪没有洗个热水浴了,全身滚烫,但泡在这热水中也不觉得热,反而舒适,看来这店家没有吹牛,没一会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我稍稍睡会,有动静叫我。”古汐月朝阿咕嘱咐道。
“好的,小姐放心睡吧。”
看到这汤浴有效,阿咕舒了一口气,晚上没有熏香又会睡不着,难得她现在有睡意,阿咕立即应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古汐月醒过来,发现阿咕并没有叫她,可能是没睡多久,但是她的头已经完全不晕不痛了,而且比上午一觉醒来的时候都舒爽,难道睡了很久。
但她马上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一个结实的肩膀上,她立即直起身,警惕的退远了些。
一看,竟然是之前那个红衣男子,此刻正光着身子泡在她的浴池里,定定的看着她,由于他的嘴角天生就是微扬的,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
而且,这么一个妖孽的人,她却闻得他身上一股子奶香味,跟婴儿似的,跟她之前在那个变态王爷屠宰场,昏迷前闻到的有些像,只是不一样。
说实话古汐月舒了一口气,至少不是跟踪她的人,她放松了些警惕。
就是,她一天天的,怎么无时无刻都在遇到奇怪的人,没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
好在水面上飘满了药材,即使穿了里衣,古汐月也将身子沉下了些。
“这是我的浴池,公子这是何故?”古汐月镇定的问,她不知道那店家是怎么管的门。
“我来见公子也在此,实属缘分,故想与公子共浴。”他朝池壁上靠了靠,唇角微微勾了勾。
许是见古汐月没有答话,他又眯起他的桃花眼问道:“公子介意?那我走罢。”
说完就自顾起身,古汐月连忙背过身去。
“我也是昨夜出门稍稍染了些风寒,本想来泡个药汤浴,不成想掌柜的说是淡季,药材没备够,全都给公子你了。”
古汐月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没声没响的移到了她面前,还把一只手往她肩上一搭。
“公子可否允了在下这个方便,反正这一池水,一个人泡也浪费了。”说着,又在她肩上拍了拍。
古汐月拿开他的手,游到最远处。
那人没有再过来,她才稍稍放松些。
这阳京城这么大,能碰到第二次也真是奇迹了。
“在下白亦舒,又白又舒服的意思,不知公子名讳?”
还有这么解释自己名字的。
名字,她没有想过,她自己的名字一听就是女子名,一时又想不出来,但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她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言司南。”
对方一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极为难看,眼神泛出一道寒光,原来他嘴角也可以不笑。
这名字有何特别的?很难听?她觉得还挺好听的,可对面那人整个人周身都起了寒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水都凉了许多。
古汐月也琢磨起来,想起后她也一惊得往水里缩了缩,这是那只鬼的名字!
她只听到他说一遍,而且是她古煞之体封印正在解的时候,被剧痛折磨着时听到的,她竟然就记住了,她平常一个人的名字许久都记不住,就像她现在手下的另一个丫头,她还是不记得她叫什么草。
但马上想,一个名字而已,记得有什么稀奇的。
古汐月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暗了,她这是睡了多久,阿咕竟然也不叫醒她,她现在又不能问阿咕。
她连忙朝那仍是一脸寒意的人催道:“外面天色暗了,白公子还请快些回去,不然昨夜那位又要担心了。”
“她不是我夫人。”她一说完,那人就冷冷的应道。
“我知道,她是你妹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解释,但她还是回应道,她就希望他快点走。
“她也不是我妹妹。”
“她喊你哥哥。”
“你也可以喊我哥哥。”
古汐月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那白大哥,还请尽快回去,别让那位姑娘担心。”
“她跟我不是恋人关系。”
还有完没完了!
“我管你什么关系,泡够了,快走!”
那人笑了起来,说个名字他就变脸,这么细声细语跟他说话,他也脸色不好,这样一斥,他倒笑起来,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奇怪。
“叫哥哥我就走。”
“我已经叫你白大哥了!”
“大哥叫老了。”
“……”
这人索性闭上了眼睛,头枕到了池边的软垫上。
“白哥哥。”
古汐月几乎是立即喊了出来,她也被自己的举动给震惊到了,好像刚才脑子不受控制,她甩了甩头。
“哎。”此人直起头,笑眯眯的悠悠应道。
他朝他放衣服的那面游过去,古汐月以为他是准备穿衣了,她背过身去。
“把这个签了。”
声音又在她耳边!
古汐月偏过头,就看见一张黄皮纸,上面写着“凡人历七月十七,戊时四刻,言司南拜白亦舒(倾九)为大哥,唤白哥哥,此约为证,天地移,星辰变,此约不变。”
右下角他已经签上了他洋洋洒洒的大名和括号里的小名,古汐月觉得这人真是奇怪得跟那只鬼有得一拼,沐浴还随身带纸笔,喊他一声,还要立字据。
但是已经戊时四刻了,也就是晚上八点,离戊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睡了这么久,就算阿咕没叫她,店家也不叫她。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名字,那只鬼与这个人是不可能会碰到的,就连她自己都不可能再碰到,于是她毫不犹豫的,也洋洋洒洒写下了“言司南”三个大字。
“嘶……”
“取发为结。”
这人拔了一根她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一起打了个死结。
完后,又伸出了手勾:“拉勾为契。”
要了命了,这个人她再也不想见第三次,古汐月伸出小手勾拉了下,又被他强制摁了大拇指。
至此,才作罢。
“下次再见,司南弟弟。”门口传来得意洋洋的一声,好像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