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华见父亲没什么兴致,又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就想让父亲把憋着的话说出来,所以不时和他父亲找着话题聊天儿。
父子两个聊的都是政治上的事,很多都与省里市里的政策有关,周兰兰听不懂,她在一边偶尔插几句,观点不对劲儿,又总是会被无情地驳回,所以干脆不说。这样,没过多一会儿,她就哈欠连连了。
王光华看了心疼,说:“你先去里屋趟一会儿,看看电视,我和爸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再聊一会儿。”
王振也说:“去吧,去吧,你上一天班也累了。”
周兰兰只好跟他们告辞,站起来,谁知人刚一离开椅子,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胃里也难受起来。她想这肯定是自己坐得太久了,活动一下就会好,于是趁他们爷俩没注意,就强忍着走回了里屋。
王振见周兰兰进了卧室,才进入今天的主题。他说:“今天永山来咱们家了。”
“祁书记最近忙得要命呢,怎么会有这个闲心?”王光华不解地问,然后又觉得事出蹊跷,就又问王振,“他来说什么了?”
“无非是跟我说说你和祎楠‘订婚’的事。”王振抬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儿子,问他,“你真的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来帮祁祎楠?”
王光华点点头,说:“这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今天早上祁书记找我谈这件事,我以为他是支持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并不赞成。”
王振鼻子里“哧”了一声,说:“难怪他不同意,要我我也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还要对你有看法!”
“为什么不同意?有什么看法?我这可是在救他的女儿啊!”王光华惊讶地看着父亲。
王振叹口气说:“光华啊,我一直以为你处事谨慎,凡事周到缜密,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你还是很幼稚,欠考虑啊!”
“哎呀爸,您就别卖关子了,他祁永山在这件事上应该感激我才是啊?”王光华还是一头雾水。
王振说:“你也不想想,你现在都是结婚的人了,他再让自己的女儿跟你结婚,这在咱们古代叫什么,叫纳妾!祁永山堂堂市委书记,他会甘心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做小?才怪呢!”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王光华笑着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祁永山肯定不会这么想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您以为还是旧社会三妻四妾的时代呢?现在是救人要紧!”
“他要是不这么想今天就不用来找我了!”王振嘴里哼了一声,说,“你还别不信,祁永山这次来就好几次提到你媳妇,说她不会同意什么的,可就是不说不让你和祎楠订婚。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我看啊,是想让你和兰兰离婚呢!”
“不可能!”王光华的脑子嗡嗡响,显然,他也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可是嘴上,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里屋,周兰兰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胃里发堵,紧接着一阵翻腾恶心,她想去卫生间待一会儿,看能不能吐出什么,手刚握上门把手,就听到王振在说,祁永山想让王光华和自己离婚的那句,当下腿一软,人顺势坐到了地板上……
在王振这里吃过饭,王光华和周兰兰一起回到“富都紫苑”的家。
周兰兰的脸色一直不好,王光华怀疑她生病了,问她哪里不舒服,周兰兰只是说有点儿累了,想早点儿休息。王光华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还好,她并没有发烧,心想她应该是白天太忙了,就心疼地说:“你先去睡吧,我赶个材料,一会儿睡。”
周兰兰点点头,他送过来一个拥抱,她扑在他怀里,两人又黏糊了半晌,他才送她进卧室,帮她把被子铺好,看着她钻进被窝。然后,才悄悄帮她关了灯走出去。
周兰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只想着刚才在王振家听到的话。
她越想心里越怕,越想越担心,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身子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儿。
王光华会离开她吗?他会和她离婚吗?她满脑子都是这样的问题。
和王光华结婚以后,周兰兰觉得,拥有了他,她便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即使是没有隆重的婚礼,即使没有更多亲朋好友的祝福,她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仪式都不重要。因为,她从此会拥有和被他拥有一辈子了,所以,周兰兰从来就没想过没有他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办?
周兰兰想到之前,在王光华因照顾祁祎楠去京城的日子,她还傻傻的认为分开只是暂时的,她甚至从来就没有把祁祎楠当过自己的情敌。
现在,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周兰兰辗转反侧,开始时,她只是担心王光华会不会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