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娟瞥了一眼祁祎楠,说:“我倒是不想回去,可是你祁叔叔在电话里非让我回去,说是有急事商量。说实话我也不放心祎楠,好在有你陪她,我把祎楠交给你了,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吧。”
王淑娟一再强调是祁永山让她回去,王光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王淑娟送到楼梯处,和她道了别。
他回来时,祁祎楠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王光华不想单独和她在一起坐太久,就说:“祎楠,咱们到里面走走吧,你和阿姨刚才看好哪件衣服了,我带你去把它们买下来。”
祁祎楠听话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出胳膊,小心地挎在王光华的臂弯里。
此时的祁祎楠,凝望王光华的每一个瞬间,眼睛里全都是幸福。在他身边,她忘记了自己与他的距离,也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癌症病人。
王光华不忍心破坏她的兴致,低头给她温柔的一瞥,然后,伸手,帮她将额头的发丝分开,别到耳后。另一只胳膊,则收紧,将她的胳膊夹在自己的臂弯里。
她的额头白皙光洁,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痕……
抬起头时,王光华看到祁祎楠正仰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她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两盈清澈晶莹的泪。
王光华心头一动,听到祁祎楠说:“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王光华问她。
“因为每次你来见我,总是不肯先理我,而且,而且还总是躲着我……”祁祎楠委屈地说。
祁祎楠的话让王光华暗自纠结,心想有么?他有这么做吗?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动作和做法,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之深刻。
“对不起!”王光华连忙道歉,说,“我、我可能太在乎长辈的感受了,所以、所以不想冷落了他们……祎楠,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你天底下最阳光可爱的姑娘,以前是,现在也是,只不过,你暂时把阳光的一面儿给弄丢了,不要放弃,让我们一起来把它找回来,好么?”
被王光华这么一说,祁祎楠笑了,她笑得很灿烂,让王光华的眼前一下子亮起来。他说:“看啊,我阳光灿烂的祎楠回来了!”
祁祎楠羞红了脸,她握起拳头想要打他几下作为报复,可是握着拳头的手刚刚抬起,心里却是一阵又舍,不得已,又放下了。
王光华看在眼里,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祎楠你也累了,坐到轮椅上吧,我推你去看衣服。”
祁祎楠点点头,回到轮椅上坐好,王光华就站在她身后,推着她向商场里去。
衣服其实都是事先预定好的,就连费用也都支付过了。王淑娟临走的时候,把情况跟王光华都做了交代,王光华只要带着祁祎楠过去,说句衣服不错,穿在她身上肯定好看,然后,和祁祎楠一起把它们取回来就行了。
取衣服的过程很顺利。取过衣服之后,王光华看到祁祎楠的脸上已经有了倦意,便立刻给楼下的保姆和司机打电话,保姆和司机一起过来,和王光华一起,将祁祎楠弄到下面的车上。然后,王光华和他们一起上车,把祁祎楠送回家去。
把祁祎楠送到大门口的时候,祁家的保姆邀他到家里坐坐,他说不去了,他还有事。
祁祎楠就撅起了嘴巴,嘟囔说:“坐一会儿,我们谁又不会把你吃了。”
“是啊,新姑爷还没到家里坐过呢,进来喝杯茶吧。”不明真相的保姆添油加醋。
王光华看了祁祎楠的眼神儿,知道自己这一次躲不过,只得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随他们进了家门。
这是祁永山在郊外的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为了祁祎楠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他和王淑娟把家搬到了这里。这里,王光华的确是第一次来。
别墅里面的空间很大,祁祎楠进去之后,便让保姆把她推回房间去了。为了祁祎楠出入方便,王淑娟把女儿的房间安置在了一楼。
王光华兀自转了一圈儿,正要找个沙发坐下,保姆从祁祎楠房间出来,在那里叫他:“新姑爷,新姑爷……”
王光华对这个名字还没适应,保姆喊了好几声,他在反应过来,赶快转过头,指着自己问她:“在叫我吗?什么事儿?”
“祎楠叫你进去。”保姆说。
王光华站起来,走过去。祁祎楠卧室的门没有关严,王光华敲了敲,开门走进去。
祁祎楠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镂花睡衣,长长的睡衣裙摆一直拖到脚裸。
王光华故意把门随意敞开,笑呵呵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打趣说:“这里布置得像白雪公主的房间,我这个小矮人都不敢进了。”
“把门关上。”祁祎楠侧脸坐在化妆台前,看也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