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芳菲嘴上不说，王光华也知道，她们这些人，就像是游乐场的游乐项目，接待游人的时候，明明只有五分钟的项目，也总是会被偷偷地调的更短，原因是为了早点儿结束一局，好收钱接待下一拨。
王光华顺从地翻过身，趴在床上，下巴枕着手背。
芳菲先是给他按肩，然后捋着他背均匀向下……
被芳菲一下一下地按着，王光华感觉无比舒服。心想这哪里像是个按摩的外行，分明是个专业的按摩师。
“你的手艺不错，哪里学的？”王光华问她。
“跟这里的师傅学得呗。”芳菲懒懒地回答。
“那你刚才还跟我说你是外行，是不是不愿给我按？”王光华继续没话找话。
“还不是为了早结束嘛……”说到这里，芳菲一顿，随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岔开刚才的话题问王光华，“这个劲儿行不？”
王光华笑了，说：“你刚才的话没说完，继续说啊？”
“说什么？”芳菲装傻。
“你不是说为了早结束么，难道是我听错了？”王光华扭过头来问她。
芳菲的脸红了，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您可别到老板那里去告我的状啊，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就惨了。”
做这行的姑娘居然有羞耻心？王光华觉得芳菲这个女孩儿也挺可爱的。
王光华将头重新枕回到手背上，说：“你只不过是工作累了发发牢骚，我不会和他们说。其实我也一样，有时候，我也会对自己的工作有怨言，可是没办法，工作是我的衣食来源，我不得不去做。”
王光华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与芳菲拉近距离，他想借她给他按摩的机会，从她的嘴里套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出来。
“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芳菲好奇地问。
“你猜呢？你看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王光华问她。
“嗯……瞧您的样子应该是个科级干部，您在政府机关工作吧？”芳菲试探性地问他。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王光华回头给她摆了个“嘘”的手势。
芳菲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呀，他们来的时候脸上又不标注自己的单位和官职。你是哪个衙门的？”
“你这里经常有干部光顾吗？”王光华岔开她的话题。
芳菲想了想说：“常来的有那么几个。”
王光华问：“他们都是干嘛的？”
说完，王光华有点儿后悔，自己问得是不是太直接了？
果然，芳菲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他：“你问这么详细干嘛？你、你不会是纪委的吧？”
“嗯，我倒希望我是纪委的，可惜我不是。”王光华耸耸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芳菲的警惕性依然很高。
“我刚才在浴场遇到几个人，他妈的个个都目中无人，尽说些欠揍话。后来大概晓得他们都是政府的。我就想我要是纪委的，先把他们拉出去双规了！”王光华故意生气地说。
?
芳菲一巴掌拍在王光华背上，说：“我当是啥事儿呢，原来是这屁大点儿事。没事儿的，改天让我们老板给你们说和说和。”
“你们老板认识这些人？”王光华问。
“干这种生意的，哪能不认识几个当官儿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老板跟你刚才看到的那个高个子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呢。”说起自己老板的背景，芳菲竟显呗起来。
“啥关系呢？”王光华问。
“你猜？”芳菲学着他的样子反问他。
“猜不出来。我觉得反正不应该是亲属关系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老板是那个高个子的小舅子！”
“什么，小舅子？啊，，你让我捋捋这个关系。”王光华做思考状，几秒钟后，他说，“我还真不相信，小舅子怎么会让姐夫到自己店里来票？你们老板的姐弟关系是亲的吗？”
“当然不是嫡亲的姐弟了，不过是挂个名儿而已，谁知道是哪个杆子打到的亲戚？最重要的还是利益关系喽，这个，你们这些商人是应该知道的。”芳菲喃喃自语。
无缘无故被芳菲扣上了商人的帽子，王光华心里很奇怪，他其实并没有跟芳菲说过他是商人啊？
这时，芳菲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王光华回头看到她哈欠过后，眼角竟溢出了几颗泪珠。
知道她肯定是累坏了，这一晚，也不知道她要接多少个客人？她刚才大概是在半睡半醒中吧，所以说话也会颠三倒四、张冠李戴。
王光华翻身坐起来，对芳菲说：“你困了就先躺会儿，我去洗手间。”
“不行的，”芳菲拽着他的胳膊，说，“我现在一沾枕头就着。还是先来吧。”
说着，她伸手去解王光华的扣子。
王光华心想：这个女的还真是敬业，想给她个休息的机会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