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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鹏在周兰兰身上翻出钥匙,开门,却没有开灯。她想,他第一次来她的家,大概还找不到灯的开关。她不去管,她希望自己更醉一点儿,那样的话,她就不用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就可以把他当成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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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放在床上,那是她熟悉的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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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她的意识稍稍清晰,听见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她能想象,他在洗澡——还是个喜欢干净的男人。她记得,他就是喜欢干净的,每次和她那个之前,都要拽着她一起洗澡——记忆太遥远了,她的心里已经被空虚填满,对于当时的温馨已经没有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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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还是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她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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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一块温热的毛巾覆盖上自己的脸,毛巾在她的脸上仔细擦过,她眉头皱了皱,闭着眼睛说:“别擦了,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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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毛巾被拿了下来,又开始擦拭她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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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兰兰的记忆里,他也曾这样给她擦拭……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她还是紧闭着双眼,傻傻地想,如果不睁开眼睛,那么,她可以当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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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因为她明明就知道自己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是另外一个她刚刚认识了不足半天的人——他是她的学车教练。她把自己的教练带到家里来,只为了填补空虚,为了从这个男人身上,获得她缺失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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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知和可怜,她在做什么,她还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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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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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给她脱掉鞋袜,用洗好的热毛巾给她擦拭着双脚,那温柔的双手,那细致的动作,无疑不震撼的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和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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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斗争着,一个声音说:从了吧,他是个温柔可爱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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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说:他不是他,他不是他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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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纠结,而那个男人一直在一声不响地屋里屋外地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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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必须告诉他,她不可能和他发生什么,她是个讲原则的女人,她等着他进来,屋外,好久没有动静。渐渐的,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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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尿急,周兰兰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床上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背对着他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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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没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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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客厅去反省,想昨晚发生的事,能记起来的已经不多,她使劲地想,将能拼凑起来的片段都尽量拼凑起来。她想起,和自己一起回来的是那个教她开车的教练,教练的名字好像叫——凉棚,对是梁鹏。天哪,她想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带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男人来家里过夜。
低头再看看自己,身上竟然穿着那件露骨的丝质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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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阳台去打开窗子,风很凉,她顾不上自己衣着单薄,只想着应该好好地吹吹风,把自己的脑子吹清醒了,好好地把发生的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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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来,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在窗前使劲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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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是干嘛?想把自己送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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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打了个冷战,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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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上衣搭在她的肩上,她不敢看他,背对着他说:“昨晚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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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喝得那么多,我还能跟你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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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周兰兰听清楚了,她刚才不是幻觉,的确是王光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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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转过身去,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你……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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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是谁?嗯?那个送你回来的人?”王光华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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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失言,周兰兰迅速在脑子里寻找补救的办法。她知道,王光华是个聪明人,她无论是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此情此景,怀疑是一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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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直来直去算了,她还在乎他做什么?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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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冷笑一下,说:“不可以吗?我未嫁,他未娶,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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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和他心甘情愿,那么我呢?你把我放哪儿?”王光华的话里带着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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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醋意横生地说:“你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我哪敢把你随处放啊,我只知道把自己放正了,不随便出现让人烦、碍人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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