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兰越来越糊涂了,开始时是王光华不承认,现在,就连当初亲口跟她说这话的凌峰也说她理解错了。如果真的是她理解错了,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号在周兰兰的脑子里转圈儿,她愣在那里目送他远去……凌峰是不会不和她说再见就离去的,今天,他却这么做了。
看着凌峰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周兰兰知道,他一定是伤得不轻,这王光华下手也太重了!
凌峰发动车子,一溜烟儿地冲出停车场。诺大的空间又只剩下她和王光华两个人。
她把目光从车库出口处拉回来转向王光华,她仍然好奇凌峰和王光华的关系,她刚开口想问他,却见王光华垂手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目光凝重而呆滞,眼睛里流露出少有的倦怠……
王光华眼里的神情,让周兰兰眼睛一酸。她使劲咬着自己的唇控制情绪,到嘴边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轻叹一声从他身边走过,擦肩的那一瞬,她听见他低问:“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周兰兰一怔,她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叫还和他在一起?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吗?”
“不是那个意思……白露和他……”
心里一紧,一阵愠怒。又是这样,他在乎的永远都不是她,她说:“局长大人,需要您关心的人还真多!”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不远处,幽幽地说:“其实……你也是其中一个!”
周兰兰一震,这是多么奢侈的字眼,他关心她?她会不会是听错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关心就不必了,以后,我有凌峰——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我需要这样一个人……像他这样的。”
这一次,她不知道他的反应,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泪水顺着眼角很快地涌出来,掉了几颗在地上,不知他是否留意。
她撇下王光华迅速向电梯走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与他少些瓜葛,也就不用这么煎熬……
拿着女儿交回来的车钥匙,周老酒苦笑,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难伺候,处个对象就那么难吗?这个凌峰,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其实,凌峰退回车钥匙,周老酒是喜忧参半的。除了忧他还有喜,那就是这个未来的女婿不爱财,不爱财的年轻人更有培养价值,他更得把他争取过来。
这样想着,周老酒便开始唠叨周兰兰,他和老伴软硬兼施、轮流轰炸。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周老酒还让兰兰妈装病要挟女儿……
姜还是老的辣,周兰兰终于招架不住了,她答应周老酒,会用心处好这个男朋友。
再说凌峰,从那天在地下车库她看到王光华对他抡拳头,到现在,一连两个礼拜,周兰兰都没再见到他。除了事发的第二天她打电话过去问候了他的伤情,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周兰兰想,毕竟,当晚的登门拜访,也只是他为她做的一次托儿而已,凌峰当晚所有的承诺,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为塑造角色而添加的台词。
其实,她当真了。
周兰兰在地下停车场对王光华说的话,以及她后来答应父亲的话,都不是凭空而起。经过反复思量,她其实已经开始动摇了,也许,应该给她自己,也给凌峰一次机会。她这样想。
试试看,也许,她们真的可以。
一个下午,周兰兰早早安排好了学校的工作,提前一小时离开了单位。按照印象中的那条路线,打车前往凌峰所住的小区“富都紫苑”。
下了车,她直奔小区的大门走去,却发现,小区已经设了门卡。门旁有保安亭,没有门卡的陌生人是不能随便入内的。
凌峰这个时候大概还没有下班,周兰兰只得在大门口等候。
她也知道,这个小区里不仅仅住着凌峰,王光华的家也在这个小区里。
想到王光华,周兰兰的心就往下沉。
那一晚,也是在这里,他给了她一个耳光,他让她自重,让她脚踏实地凡事好自为之。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意识到,在他心里,她只不过是个不懂得自爱,轻浮放荡的女人。
心再一次被划伤,丝丝拉拉地痛。
说好了不再想他,难道她来这里见凌峰,只是为了找到更多对他的回忆?她在心里大声对自己说
“不”!
她要开始的,是与另一个男人的、全新的生活。
徘徊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决定先给凌峰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