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兰点点头,说:“朱大夫您放心,我会把这些转达给凌峰的。朱大夫,您能不能把凌云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去医院看看凌美雪阿姨。”
朱大夫没有拒绝,随手撕了一张病历纸,在上面熟练地写下了一串号码。从他对凌云号码的熟悉程度,周兰兰知道,他一定是一个与凌峰的家庭有密切关系的人,包括王光华,朱大夫能仅仅凭着王光华的名字就跟周兰兰说这么多,说明他与王光华的关系也一定不一般。
周兰兰正想着的时候,朱大夫已经把那张写着凌云号码的纸送到了周兰兰手里。
周兰兰接过来,在眼前看了一下,便装到了自己的衣袋里。
她谢过朱大夫走出来,临走时,从背包里拿出两盒在办公室里带来的茶叶推给朱大夫。朱大夫推辞了几下,见周兰兰执意要留下,便收下了。临走时,他把周兰兰送到了电梯口。
这次与朱大夫的见面,周兰兰不仅得到了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凌云的电话号码,而且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朱大夫对王光华与凌峰的关系应该是知情的,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认识凌峰,但是,他至少与王光华、与凌美雪和她女儿的交情是很深的。
事情似乎越是接近水落石出就越扑朔迷离,周兰兰的脑子更加混乱了……
放下周兰兰的电话,王光华的脸色很不好。
一旁的祁祎楠关切地问:“光华哥哥,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刚才是不是那个校长姐姐的电话,我听到她和你说凌峰的事情,凌峰他怎么了?”
王光华勉强地笑笑,说:“凌峰的母亲可能在医院里。”
祁祎楠一惊,说:“那我们去看看她吧。”
王光华摇摇头:“我,还是先不去了,看看情况再说。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会对病人全力以赴的,并且,我随时会从他们那里得知那边的情况……凌峰不愿意见我,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祁祎楠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过来好一会儿,她说:“光华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王光华笑着抬手在祁祎楠的头顶摸索了几下,说:“这里面的事很复杂,你的事只是一个诱因,如果没有你,他还是会恨我的。”
祁祎楠不解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王光华没再说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一方面在为凌峰的母亲担忧,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另一方面,就是凌峰,他与他之间的仇恨,难道要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么?
然后,就是周兰兰。
同上次一样,周兰兰又一次为了凌峰来求助于他。王光华知道,周兰兰对他的恨不会比凌峰少,只是,她一直在克制着。她也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想到他,而且,几次三番地又都是为了凌峰。
王光华知道,他没有理由去责怪周兰兰,相反,他要责怪的倒是他自己。因为在凌峰追求周兰兰的过程中,他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一个纵容和撮合者。
他违背了自己的和她的意愿,与她越走越远,只因为他对凌峰的姑息。然而,他帮助了凌峰,又缺失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努力才能换回对周兰兰的心安……
祁祎楠挽着王光华的胳膊,将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王光华的心里却一阵失衡。
祁祎楠近来与他相处越来越没有分寸,她以前只是在醉酒的时候和他靠得很近,那样的时候,她对他搂搂抱抱黏黏糊糊的,他也没办法。现在,她居然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就旁若无人地这样做,让王光华不得不倒吸口气。
王光华扳过祁祎楠的肩头,说:“祎楠,你不是还有毕业论文没有完成么?先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学业。”
祁祎楠点点头,说:“光华哥哥,晚上,请我吃饭好不好?”
王光华说:“晚上我还有应酬,恐怕不行。”
祁祎楠的眼神黯淡下来,她说:“我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去看望凌美雪阿姨吗?”
王光华想了下,说:“我,再想想吧。”
祁祎楠离开了。王光华还在为她刚才的问题苦恼着,是啊,照理说他是应该去探望一下凌美雪的。虽然他曾经那么不情愿看到她,不情愿看到她带着她的儿子站在他的家里,甚至,甚至为了排斥他们,年少的王光华曾经一度采取过极端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