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娇娇羞愧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那是因为以前你什么事都不瞒着我，时间长了，我就摸透了你的脾气和秉性。”
凌峰说：“那么现在呢，我的脾气和秉性变了吗？”
杜娇娇说：“不是的，日子久了，人都是有变化的。只是这几年，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对你的了解也就变得不够多了……但是凌峰，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我心里装得都是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杜娇娇的眼睛湿润了，她别过脸去，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凌峰不是铁石心肠，杜娇娇的话让他听了也有点儿心酸，但是男人眼窝子毕竟比女人的深，他嘴角扯了扯，把香烟放到嘴里深吸一口。
杜娇娇说：“你说我不如以前了解你了，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吗？”
凌峰吐出烟雾，断断续续地说：“我妈妈这次轻生的行为，让我、让我感到很意外……真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把她照顾的很好，她的状态时好时坏，我以为都是她身上的顽疾造成的，不想……不想她的心里却是那么苦，尤其是……尤其是当她躺在医院里不肯醒来……她居然可以把她的儿子孤零零地放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去……”
凌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脸埋在掌心里哽咽起来。杜娇娇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凌峰，你做得一直很好，我觉得阿姨不是因为你，你千万不要自责。”
凌峰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段时间，我经常问自己，凌峰啊凌峰，你是不是太自私了……没有答案，永远都没有答案！就在今天，我还把可能置他于不利的东西交给了邱国栋……”
杜娇娇似乎才从凌峰的话里听出了端倪，她说：“凌峰，你说你把什么交给了邱国栋邱局长？难道邱国栋也要整王光华吗？”
凌峰摇摇头，说：“不是要整他，是整另一个人，极有可能会牵扯到他——关键是我这里有邱国栋想要的重要证据……不说了，这是天要亡他，也许我就等着坐收渔利就行了。”
凌峰的语气一下子轻松起来，他说：“好了，今天有点儿闷，说的有点儿多，还是老规矩，咱们之间的谈话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回去吧，再晚就不安全了。”
杜娇娇在心里苦笑一下，心想他还是要她走，无论他与她在床上是多么柔情似水，也无论刚才的谈话是多么推心置腹，到最后，他还是要一把推开她，只因为，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她。
??
杜娇娇点点头，先凌峰一步走出了阳台，她在门口儿穿好外套，又蹬上自己的鞋子，然后，拎起自己的挎包头也不回地去开门。
身后，凌峰默默地看着她，在杜娇娇冲出门的那一刹那，他说：“娇娇，对不起！”
杜娇娇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一句对不起他说得好辛苦，说出来了，却又成了她的负担，她什么时候要他说对不起了，一句对不起又能代表什么？
经过小区的甬路时，她迎面撞上一对情侣，在与女生擦肩而过时，她不小心踩了她的脚。那女生尖叫起来，拽着杜娇娇要让她给她擦鞋。杜娇娇甩开她，冷冷地说：“把你的臭脚伸过来，我给你擦！”
那女生的脚刚一伸过来，她就抬起自己的高跟鞋，用鞋跟狠狠地在她的脚上一踏。
那女生疼的哇哇叫，她冲旁边的男生大叫：“效军，她欺负我，你帮我收拾她！”
杜娇娇一愣，她这才发现，原来一旁站着的男生竟是那个公安局长的公子葛效军。
看着葛效军，杜娇娇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暧昧的笑意。
葛效军显然早已经认出了他，他站在那里讪讪地笑笑，说：“小美，你惹谁不好偏惹她？她可不是好惹的。”
叫小美的女生就气呼呼地冲他嚷：“你不是说你爸是公安局长吗？现在怎么这么熊包？！”
葛效军被骂的没了面子，抬手一巴掌打在那女生的脸上，骂娘说：“你她娘的给脸不要脸，我就是不想惹她怎么了！”
女生一甩头哭哭咧咧地走了，葛效军却站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