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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想跟他说:“我们分手吧,你的那种生活我这样的乡下妹过不来。”但是想想,难得见他一面,总觉得很多事情都还没让他帮着解决呢,比如侄子们打工的工钱,比如侄子们的工作——如果他还能帮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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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旺金旺银他们白天在工地干活很辛苦,我不忍心一个人在这里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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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仿佛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说:“你等会,我打个电话。”说着,他拿起电话来,拨了个号码,然后按了免提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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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传来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头儿,你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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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听出,这是工地上的工头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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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许旺金和许旺银还在你工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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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儿说:“他们都在这儿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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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让他们跟着车拉料吧,重活儿暂且别让他们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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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知道,拉料的活儿不用出力,就是出个人监监工,过过数,押个车什么的,有时候弄好了还会分到外捞儿。能摊上这样活儿的打工仔,基本上都是那些有来头的熟人介绍的,一般人是捞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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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放下电话看着小桃,小桃的脸上溢出了笑容,没有什么事情比两个侄子过得好更让她欣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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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又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打钱来在小桃眼前晃了晃,然后,一把塞在小桃手里,说:“多久没给家里寄钱了?记得明天把这些寄回去,你父母在乡下也不容易。以后缺钱花一定要跟我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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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心里感动,心想其实老板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他可能真是由于太忙了,所以才没时间回来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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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愉快的穿着那套衣服,挽着老板的手走出出租屋,上了他停在楼下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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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场面跟以往不同,老板是个粗人,酒桌上往往都是冒着粗话吆五喝六的,但是今天他对桌面上的人表现得很客气,说话也很有分寸。尤其是对酒桌上那个四十多岁,油光锃亮的头发向后梳的身材略胖的方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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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叫那个男人邢局长,并且一直让小桃给那个邢局长斟酒、敬酒。从饭店出来后,他们又去了一家KTV,在包房里,老板让小桃和邢局长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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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的时候,邢局长的狰狞面目就露出来了。他将那张大方脸贴在她的肩上,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上滑上滑下……小桃突然发现,自己这件衣服就是给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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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咬紧牙关应付着他,她不敢轻易对他发脾气,因为老板说过,邢局长是他的财神爷,得罪了他比得罪老板的罪过还大。老板刚刚给旺金旺银换了好活儿,又给她了一笔钱寄回家里,她不忍心做那种让老板吃亏的不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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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小桃一直向后躲着,邢局长则对她越贴越近,最后几乎像一颗泡泡糖一样粘在了她身上。小桃用求救的目光几次看向老板,那老板却在那里和别人聊得热乎,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邢局长粘在她背上的手也顺势越来越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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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终于忍无可忍,一下子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他,那邢局长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差一点儿没摔倒,人就弓着身子靠在了后面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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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又气又怕,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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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老板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匆匆地走过来,小桃一下子扑向他,刚说了一句:“他、他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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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便挥手给了她一把掌,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什么人你都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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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扭身就要夺门而出,老板却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说:“别生气啊,我这都是做给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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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不由自主地站住,老板奔上前去扶着那个邢局长,在他的耳边嘀咕着什么。邢局长铁青的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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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小桃被他们牵着坐下来继续喝酒。再后来,她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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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小桃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宾馆的床上,身边,是那个猪头一样的邢局长……小桃瞬间明白了一切,但是,任凭她怎么哭闹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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