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苦衷不能跟你爸妈说?”周老酒气呼呼地打断她。
兰兰妈看不下去周老酒对周兰兰呵斥,插嘴进来:“老周,你就少说两句,让兰兰把话说完。”
周老酒把手往桌子上一拍,顺手拿起一支烟,在嘴里衔上,然后去找打火机。周兰兰眼尖,一步跨过去,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走动周老酒面前,欲给他点烟。
周老酒心里的怒气还在蹭蹭冒,他不领周兰兰的情,把香烟从嘴里拽出来,往桌子上一扔:“不吸了!生气!”
周兰兰撇撇嘴,委屈地回头看一眼母亲,兰兰妈就站起来帮女儿说话:“不理他,倔老头子一个,倔了一辈子了,都倔在自己家人身上!”
“我怎么了倔了,怎么倔了?”周老酒不服气,冲着老伴儿拍桌子,“就你会当老好人儿,就你知道疼女儿,你疼吧,她在外面大半年,是生是死你都不知道,你忘了你哭哭啼啼对我说你想女儿想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了!”
周老酒的话句句敲击在周兰兰的心上,周兰兰知道,父亲控诉的,不仅仅是半年来,母亲思念女儿的焦急心情,也包含他对自己的惦念与企盼。
?“爸、妈!”周兰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不辞而别让您二老担惊受怕,今后,就是发生天大的事,我也再不会这样了。”
这次,周老酒也板不住了,他和兰兰妈一齐上来,他们把周兰兰从地上拉起来。说女儿你不用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中午,周兰兰在家里吃了午饭,为了庆祝女儿回家,他们让保姆买了好些菜,好久不下厨房的兰兰妈走进厨房,亲自动手为周兰兰做她最爱吃的小菜。
吃着饭,周兰兰看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她心里惦记着孩子,就对父母说要回去。
兰兰妈以为她要会富都紫苑,就说:“你不在家里住也好,回去和光华好好儿谈谈,夫妻两个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只要你这一方一低头,事情就过去了。”
周兰兰忙解释:“妈,我不回富都紫苑。我暂时和孩子住在朋友家里。”
“唉,”兰兰妈叹口气,“怎么说富都紫苑也是你和光华的家,你迟早要回去……”
“慢着。”周老酒听出了周兰兰话里的话,“闺女,你刚才说什么,你和孩子住朋友家?谁家的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听周老酒这么一说,兰兰妈回过味儿来,她立刻站在老公的同一条战线上,一脸疑惑地转向周兰兰,等着她的回答。
周兰兰搓着手,像个在父母面前做错了事的孩子:“爸、妈。孩子是我的——确切地说,是我和王光华的。当时情况特殊,我又不忍心放弃他,所以……所以才决定离开家,把他生下来……”
周兰兰父母的脸上,各种表情轮番上阵。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再然后是怨怒、感慨、期待……接着,又是说不出的感觉。
“兰兰,你受委屈了。”玲兰妈说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闺女,你怎么这么傻啊,有我和你妈在,你完全不用跑那么远去生孩子啊!”周老酒也老泪纵横。
周兰兰忍着悲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伸手给她妈妈递过去:“妈,您看,这就是我的孩子,您的外孙女儿,小名儿叫焕焕,焕然一新的焕。”
兰兰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从女儿手里接过手机,放在眼前看,可是看不清,她忽远忽近地调试着距离,还是看不清楚。
周老酒在一旁更是急得不行:“你看看你,眼神儿不好还逞能。你等着,我给你拿花镜去!”
“还是我去吧。”周兰兰起身去里屋,取来一副花镜。
还没等花镜送到兰兰妈的手里,周老酒却一把抢下:“让我先来看看……呦,好乖巧好俊俏的一个小丫头,和咱闺女小时候一模一样。”
“哎呀,你有没有完啊,看完就拿来给我看!”兰兰妈迫不及待地从周老酒耳朵上揪着眼镜腿儿,一下就给他摘下来了。
看着手机屏上小婴儿的模样,兰兰妈也合不拢嘴儿:“这孩子,真有福相,你看她额头很饱满,耳唇儿又大,还有那眼睛,乌黑乌黑的……哎,兰兰,孩子现在在哪儿呢,你出来了,怎么不把她一起带来?”
“哦,凌云姐帮我看着呢。我暂时住在凌云家里。”
周老酒脸拉得老长:“走,老伴儿,咱们把孩子接回来去。”
这回,兰兰妈非常响应周老酒的号召,她爬起来拿了外套就走。
“爸、妈……”周兰兰追到门口儿,“你们先别急嘛,改天我有时间就把她抱回来了,以后孩子就放你们这里,我还指望你们帮我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