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折返回来的邱国栋!周老酒高兴极了,他拖着被他们折腾得像散了架一样的身体向门口儿奔去。由于没有多少光亮,他跑过那处绑匪吃饭的地方时,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瓶瓶罐罐,叮叮当当地响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邱国栋站在门口儿冲他挥手:“老周,你快点儿,被他们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
“哎,就来,就来……啊……”周老酒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半儿,他一脚踩上了一根横放的木板上的一颗钉子,拇指长的钉子穿过他的鞋底直刺他的脚心,他疼得差点儿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老周,你怎么了?”邱国栋低声问。
“我……没事,被木头绊了一下。”周老酒坐到地上,捏着那块被钉子钉在他左脚上的木板,咬咬牙,用力一拽,木板连同钉子被从他的脚上拔了出来。
顿时,周老酒感觉自己的手上粘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他把黏糊糊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摸了两把,然后,他忍着疼,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口。
在月光下,邱国栋看清周老酒走路跛脚的样子,紧张地扶住他问:“老周,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周老酒摆摆手:“出来的时候左脚被钉子扎了一下,不碍事,咱们赶快走吧。”
“啊,这样吧,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邱国栋说着站到周老酒的跟前,把背部朝向他。
周老酒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他怎么能劳烦局长被他呢,他没事,能走的。邱国栋也挺倔,说老周你就被不好意思了,你年龄比我大,现在又受了伤,我背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天已经泛白了,绑匪他们大概也该来了,到时候,他们可真都走不掉了。无奈周老酒只好趴到邱国栋的肩上让他背着自己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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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和王光华被绑匪蒙着眼睛扔在汽车的后座上,王光华手里死死地抱着那两个箱子,在他的身边,紧挨着他坐着的就是周兰兰。
这算不算是一种近距离的接触?王光华感觉自己的右半边儿胳膊擦在她的身体上热乎乎的,那是她的体温。
王光华旁边的绑匪在哇啦哇啦的打着电话,电话的内容跟绑架毫无相关,大概意思是在讨论欠钱还钱的事。
周兰兰大概是想到了那些缺斤少两的钱,她伸出左手去摸他手里的箱子,然后,她的手就触到了王光华的。
她没有把自己的手收回去,而是碰碰他的手,似要和他说话的样子,王光华把头向她的方向歪了歪,听见周兰兰在他耳边悄声说:“怎么办?”
王光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为了防止前面的两个人起疑心,他并没回答她,而是反手将她放在他手边的那只手扣在掌心里,握紧。
那只手他曾握了无数次,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有时候是温润的,有时候是干涩的,现在,则是冰冷中带着瑟瑟的抖。
那只手被突如其来的束缚吓到了,它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有解脱,便不再动作。
王光华开始后悔,真不该让周兰兰跟过来,她来了不但没有什么益处,反而会面临更多的危险,让他凭添更多的担忧。
汽车开始颠簸,后座上的王光华和周兰兰几次被颠簸的差点儿撞上车顶盖。
左边的绑匪不耐烦了:“阿强,你是怎么开车的,差点儿把老子颠车外去!”
“这破道儿能怪我吗?你会开你来开!”阿强也生气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车还让我开,这都几点了,慢腾腾的,看老大回去不收拾你!”
“收拾我你也跑不了!”阿强争辩着,脚下一脚刹车踩下去,又把后面的三个人颠得不轻。
王光华顺势将周兰兰揽在怀里,他们两个没什么大事儿,王光华身边的绑匪就不行了,他脑袋向上一冲,一下子撞到了车门上,他:“哎呦!”一声叫出来。
“阿强你想死啊,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我都说了,我不会开,你来开啊?”
王光华对身边的绑匪说:“我会开车,要不,我来开怎么样?”
“少废话,哪儿有你的事?”阿强在前面骂,“你以为我们傻啊,会把车交给你开!”
周兰兰偷偷扯扯王光华的衣角,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跟他们参和。
“停车!”王光华旁边的绑匪喊了声,阿强一脚踏在刹车上,车子停了下来。
“阿纲你要干啥?”阿强不悦地问。
“下来,让他去开车!下来!”阿纲红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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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阿强的看上去没什么能耐,除了会开颠车。他被阿纲一虎,就打开车门,从驾驶室出来了,然后,他绕道副驾驶的位子坐下。
这时,阿纲也把后车门打开:“你们,别在那里卿卿我我的,你下来,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