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祁祎楠毕业后去向的问题,当着祁祎楠的面他没有去问祁祎楠,而是问了祁书记,这是王光华的谈话技巧,如果他直接问祁祎楠的话,显然无形中抬高了自己的身份,有把祁书记置之度外之嫌。并且那样的话,还容易让祁书记对他和祁祎楠的关系产生怀疑,有时候,有距离感是好事,比如王光华和祁祎楠。
祁永山看了祁祎楠一眼,说:“她啊,不知道动了哪根神经,放着很多一线二线城市不去,一门心思就想回松江来,弄得你伯母为她工作的事整天跟她着急上火。”
王光华笑着说:“祎楠是想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啊,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精神,这是好事。”
祁祎楠摇着祁永山的胳膊说:“爸爸,你说这些干什么,我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行有我自己的打算吗?”
祁永山说:“我不管你们母女的事,在哪儿都一样,国家花钱供你上大学,你能学有所成,学有所用比什么都强……”
这时,祁永山的手机响了,他举到眼前看了一下,并没有接。说:“是于秘书长打来的,估计是找我有事,我回去了,你们聊。祎楠,吃完饭就回去吧,下午光华还得和我去开个现场会,他一天的琐事也很多。”
送走了祁书记,两个人将桌子上的饭食简单收拾了一下。
收拾完饭食,王光华站在办公桌前有一搭无一搭地整理着桌上的材料,实际上他是在等着祁祎楠说离开,自己好继续赶发言稿,他现在的工作太多了,又都十分重要,弄错了一样都没办法交代,自己又是才来,怎么也得让书记挑不出毛病来才行啊。
可是身后的祁祎楠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王光华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个且不说一两个小时候自己还要陪祁书记去开现场会,会议结束后一定又要参加应酬喝酒,晚上的时间估计是加不了班了,明天上午的任务又很紧张,发言稿赶不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他转过头去问祁祎楠:“祎楠,你现在课程都结束了吗?不需要温习功课吗?”
祁祎楠知道他在赶自己走,在心里笑了一下,故意说:“我现在正在写毕业论文,需要搞一些社会调查,干脆,我就跟着你混好了。光华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你就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说着,她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来,又掏出个笔来刷刷地写着。
王光华没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工作起来。
但是祁祎楠并不安静。她一会儿跟他提几个问题,要他给自己回答,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个笑话非得讲给他听,讲完自己却在那里哈哈大笑。
在好容易在电脑前憋出几行字来,被祁祎楠一闹有没有了下文。
王光华想,这个祁祎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去呵斥她。想了想,他说:“祎楠,你看是这样啊,我这篇发言稿特别重要,必须马上赶出来……”
祁祎楠抱歉地笑笑:“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理我……”
王光华可忍不下去了,他说:“姑奶奶,你是不是成心的?我这篇发言稿真的很重要!”
祁祎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哈哈哈,你终于说实话了,行、行,要我回去也不难,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光华说:“只要你别再打搅我工作,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我都答应。”
“明天请我去看话剧,”祁祎楠把两张票扔到他面前,“这是门票。明天下午五点半,在市话剧院不见不散。”
还没等王光华说同意,她便一溜烟儿地走了。
看着桌子上的门票,王光华苦笑着摇摇头,这个丫头还真鬼道,说什么让自己请她看话剧,票都弄好了,到底是谁请谁啊?
他顺手把门票扔在抽屉里,心想着,这场话剧他是不会去看的,一来他不想在感情上给祁祎楠造成误会,二来市话剧院对他来说,是个一辈子不去都不会想的地方。他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