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前,周兰兰也暗中向周文嘉打听过,据周文嘉说,王光华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错误,只是这种比较复杂的掺有男女关系的案件,实在是不好把握,所以上面对此事的态度也很含糊……
周兰兰松了口气,心想王光华迟早有东山再起的一天,那样的话,她也就放心了,给他点儿教训也是好的。
周兰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从她流产的那一刻起,这种矛盾的感情便出现了,那是一种既恨他,又无法不牵挂他,在恨与牵挂之间,她时而向左时而又向右的感情……
现在,她又倾向于牵挂了,更重要的是,她不得不被牵扯其中。她很想知道,凌峰为什么要“围捕”王光华,以及凌峰与王光华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亲戚和仇人关系?
所以,当删掉凌峰打来的电话,看到凌峰短信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她想着,自己与他没有联系已经很久了,不知道王光华还有没有危险,至少,她也应该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向才行。
所以,她回信告诉他:我在和局领导吃饭,你有什么事?
马上收到凌峰的回信,说:你在哪家饭店?
周兰兰心里感觉好笑,真是得寸进尺!她在哪儿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这时,正好邱国栋满面红光地从外面回来了,她就顺手把手机揣回包里了。
邱国栋没有回自己的位子,而是就势坐在了周兰兰身边的椅子上,他招呼服务员过来把他的酒斟满端过来,服务员拿起酒瓶只倒了一点儿,发现瓶子里的酒已经没有了。
邱国栋拍拍周兰兰的肩膀说:“怎么样,小周,咱们再来一瓶?”
周兰兰笑笑说:“那是当然。服务员,再来一瓶。”
服务生出去拿酒了,邱国栋的胳膊搭在周兰兰的肩膀上并没有拿下来,周兰兰挪了挪身子,他便把手从她光滑的肩上拿下来,还没等周兰兰反应过来,他的一只大手已经捉住了她的小手。
周兰兰想要把手抽回来,他却使劲一捏,说:“别急,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我就放开。”
周兰兰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还讲起故事来了?
邱国栋揉捏着周兰兰的手说:“那是去年九月份,我儿子刚刚去你们校读书。那天由于局里的司机临时脱不开身,我出门一直打的。匆忙中,我将随身的夹包落在了出租车上,连同手机和钱都在里面。
由于没有手机,所以不知道孩子已经被保姆接走了,在西城小学没接到孩子,我只好一个人回家。身上仅有两块钱了,打不起车,只能去坐公交。这是我当上劳动局副局长以来最落魄的一次……
在站台等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的大眼睛女孩儿,我跟她打听哪趟车可以到淮河路也就是我家的那一站,她微笑着告诉我说应该坐15路。那时候,她含笑的眼睛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有孩子跟她叫'校长',我知道,那是西城小学的学生,于是我也知道了,她就是我儿子学校的校长……”
周兰兰听到此时,大概知道邱国栋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红着脸想要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他握得很紧。
邱国栋深情地看着她,继续说:“更为巧合的是,15路车来的时候,她也上来了。车上人很多,有那么一会儿,她在我视线里消失了,15路车走走停停,我再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角落里被后面的人挤得站都站不稳。我心疼她,立刻挤过去挡在她的身后……可是,车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满意我挡住大半个过道的人使劲挤在我身上,我一个人实在抵不过那么多人。
碰撞中,我与她的身体时而贴在一起,那感觉真好。你知道吗?与她身体的每一次摩擦,都似有电流冲击在我身上,它通过我的血液传遍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我不能自已……”
“你别说了好不好?!”周兰兰大声呵斥他。
邱国栋依然我行我素地说着,他说:“你觉得我很龌龊是不是?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个局长怎么就成了公交车上的se狼了呢?侥幸的是,她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很享受与我身体的接触,公交车上,她一直都没离开原地半步——”邱国栋的眼里含着柔情,他说,“兰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相信!那个时候,我们是一见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