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翟明涛大概没想到邱国栋会把他忘了，站在那里竟有些尴尬。他试着提醒他，“邱局长，我原来是民办学校的语文老师，在桥南区的教师招聘考试中差点儿落榜，是您和高槐局长打招呼，帮我争取了名额……”
“啊！”邱国栋想起来了，这个翟明涛不是许晓桃说的那个她女朋友的男朋友吗？当时，确实是许晓桃来求他帮助翟明涛的。
邱国栋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
“邱局长，您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呢！”翟明涛诚恳地说。
“不必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邱国栋开始在心里嘀咕，翟明涛既然是小桃女朋友的男朋友，他是不是知道许晓桃和自己的关系呢？这样的想法只在心里闪过，便消失了，心想，他没必要为这件事担忧。如果这样的小事都要他琢磨半天，他一天也不用干干别的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邱国栋便让翟明涛先出去了。翟明涛走后，邱国栋还是想不明白，翟明涛不是去桥南区当老师了吗，怎么转了一圈儿又到他这里了呢？他本想直接问翟明涛，但是想了想还是没问，他邱国栋不知道的事，翟明涛也未必知道。再说了，他一个局长问秘书这么低级的问题，容易给秘书造成局长无用的印象。所以，这样的话他不能轻易问。
不问翟明涛，不等于不问王培志。邱国栋立马把王培志电话遥控过来了。
王培志一进门，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邱国栋心想这个王培志算是跟他混熟了，连他正在气头上都看不出来，还有心思在那里笑呢。
想到这里，邱国栋更加阴沉了脸。对王培志说：“培志，你和高槐这是搞什么嘛！从下面调人不用走组织程序吗？不用经过领导小组评议吗？”
“是是是，邱局长，最重要的是要经过您同意的。秘书的事没经过您同意，是我不对。”王培志说着竟道起歉来，邱国栋白了他一眼，心想难道你小子还敢公开与我对着干不成？
不想王培志兀自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局长大人您先别急，容小的把话说完。”
邱国栋头不抬眼不睁地甩出两个字：“你说！”
王培志赶紧说：“今天早上我进大门，他就拿着介绍信在一楼大厅等着我了，我当时看了他手里的介绍信，是高槐开的。
王培志说：“我当时和你一样，心想这个高槐是不是吃错药了？区教育局局长管市教育局局长的家务事，天大的笑话啊！”
邱国栋还是闷闷不乐，问：“你是不是给高槐打电话了，他怎么说？”
王培志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那个高槐说他也一肚子疑惑呢，昨天下午他接到市委孙副书记秘书的电话，让他从桥南区教育局下属的学校里，选个像样儿的小伙子，给市教育局邱局长当秘书，说这是孙书记的意思。”
“哦？”邱国栋微微张开了嘴巴。孙书记？孙显有？孙楚的父亲？
邱国栋的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那天傍晚，他家楼下，孙楚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当天，要不是江翎及时打电话解围，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难堪事。
王培志继续说：“高槐心里犯嘀咕，您要从他下属的单位选秘书，可以直接跟他说啊，怎么现在却是孙书记的秘书打电话呢？他说当时他问孙显有的秘书，用不用事先给您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也好对秘书的标准做到心中有数，对方说不用了今天早晨让秘书直接上班就行，具体的事项他们已经跟你沟通过了。临了他还强调，一定要男秘书。”
“放屁，谁跟我说过这事儿？我从昨晚到现在电话都开着，一个市里的电话都没接到！”邱国栋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嘛？在市里，他的直属领导是副市长马庆丰，如果非要对秘书性别有要求，马庆丰可以告知他，或者直接给他下派个男秘书过来。这个孙显有中间插一脚是怎么回事？
然而，生气归生气，毕竟孙显有是市委副书记，邱国栋一个教育局局长胳膊拗不过大腿，到头来也只能忍气吞声。
还好，高槐还算识相，给他派过来了翟明涛。邱国栋知道，翟明涛不可能认识孙显有，如果他有这层关系，也不至于当初为找工作让女朋友的女朋友许晓桃来求他。所以，邱国栋可以把翟明涛当做是高槐送给他的礼物。
当初，翟明涛是邱国栋介绍去桥南区的，在高槐认为，翟明涛肯定是邱国栋的人，现在他借这个机会回手把翟明涛又给邱国栋送回来，在某种意义上，暗帮了邱国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