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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感慨说:“祁祎楠的事,我也正要和你解释,没想到你倒先说了。兰兰,谢谢你能理解我,我应该早些跟你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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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抬手挡在他的嘴巴上:“别说了,你爸爸已经都和我说了。即使她不是书记的女儿,我们也应该帮她的。你的行为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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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病房里,周兰兰和王光华两个人坐在一起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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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感慨:“人生就是这样,在身体好的时候愁这愁那,总觉得生活中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一旦身体有恙,才发现什么都不值得计较,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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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拍拍她的脸蛋说:“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真让我吃惊,我这个病号还没有这样的领悟呢,你倒先想到了。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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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以为我还是小姑娘呢?什么长大不长大的,那都是对未成年人说的。”周兰兰嘟着嘴假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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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说:“我说的是你心理上的成熟,和你生理上的成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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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白了他一眼,“生理成熟”这个词汇让她听起来有点儿别扭,甚至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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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知道,王光华指的生理不仅仅是那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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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自己的思绪,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光华,你实话告诉我,祁祎楠的病到底能不能治愈?她还那么年轻,有大好的青春和前途,命运不该这么对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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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低下头去,良久,才抬起来,看着周兰兰,他的眼睛里盛着少有的犹豫,他说:“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它就如同跟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在病魔想要夺走生命的时候,它不需要任何理由。祁祎楠是这样,即使她的父亲雄踞一方,即使她有最好的学历和最美丽的青春容颜……在嗜血的病魔面前,任你有再多的理由也一样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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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光华将周兰兰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掌心里,他的目光灼灼,眼睛里,闪着晶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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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袭来,周兰兰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无需他再解释,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之前,她对祁祎楠的病情也有了解,但是她总是觉得,凭着祁祎楠那么好的家境,她的病一定会得到有效的医治,并且她是那样年轻,那样的阳光和充满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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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一切,都是笼罩在严重病情之上的伪装!可想而知,祁祎楠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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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呢,却在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争风吃醋,她觉得自己狭隘而不可理喻。她爱的人,被这样纯洁无暇的女人同样的爱着,她应该感到幸福和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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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依偎在他的怀里,任他的手掌轻撸着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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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想好了,我们还是先不要登记了,这段时间,你放心地去照顾祁祎楠,等她好了,我们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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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样对你不公平!登记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有太多压力,我会处理好一切。只是,恐怕还得欠你一个婚礼,等……等祎楠好起来,我一定补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王光华语气坚定,周兰兰能够看出,这些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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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华的决定不会错,周兰兰在他怀里使劲点头,两只胳膊将他揽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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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来的时候,带了一名男护工,是为了晚上照顾王光华的。周兰兰知道,这一定又是王光华的主意,看来,他们父子两个已经商量好了明天的事。天色不早了,周兰兰辞别他们父子,赶回去和自己的父母商量明天登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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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到家的时候,周老酒还没回来。她就先把自己明天和王光华登记的事和母亲说了。她母亲在家里不主事,大事都是她父亲把握。周兰兰知道,对母亲说这些基本上没什么用,母亲大多数的意见都是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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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女人能做到这样的并不多,然而,周兰兰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么多年,她作为一个全职太太,家里家外秉承着夫唱妇随的原则,对周老酒谦让容忍,体谅呵护,使夫妻俩的关系在另一种程度上达到了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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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这样的胸怀和态度,周兰兰的母亲蓝云生活得滋润而惬意,她不太关心家事,对周兰兰的事也只是听听问问,到了拿主意的时候就推给丈夫周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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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周兰兰说她明天要去登记。蓝云愣了一下,她说:“你和你爸爸商量好了就行,我没问题。男方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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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兰说:“他在政府机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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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是个公务员,”蓝云点头,说,“工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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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就不错啦?”周兰兰对母亲的漠不关心显然不太高兴,她说,“您知道您女儿也是公务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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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想了想,说:“你不是在当校长吗?好像现在的校长都走事业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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