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王光华还并没有离开,他正坐在那张条长凳上,展开一张类似样的小报在像模像样地读。
仿佛早有预料一样,他并没因为周兰兰的再次出现而惊讶。看她回来,他只是顺手将手里的报纸放在一边,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等她说话。
由于怕他离开,周兰兰回来时走得太急,胸脯微微起伏,她说:“你得,你得给我个建议……关于‘十佳’争创,我真的是力不从心了!”
他幽幽地说:“既然力不从心,那么就撤出来,不要去争。”
周兰兰惊讶地看着着他,她不相信这话是从王光华的嘴里说出来的:“你是在开玩笑吗?且不说我申请都交了,新局长组织的第一次活动,做为市直属的西城小学要放弃参加——那不是拆老邱的台吗?”
“我的建议就是这样。只要你稍稍动动脑子就会发现,这个活动漏洞百出——只是个建议,最终决定权还在你。”王光华说这话时很严肃,言辞中透着严谨。
一开始周兰兰还以为他是在说气话,但是看着又实在不像,他不会拿教育的事开玩笑。
回来的路上,周兰兰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到底要不要从争创“十佳”的队伍中撤出来?
下班的时候,周兰兰正站在路边打车,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在她身边“嘎”的一声停住。
凌峰从车里探出头来:“兰兰,上车!”
周兰兰没理他,正好一辆的士停在了奥迪的前方,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打开车门跨了上去……
A6执着地追在后面,出租车司机很快从反光镜里看到了它。
开始司机师傅还很紧张,以为自己哪里划碰了人家的车,方向盘一转就要靠边停下。
周兰兰制止他说:“师傅,你别理他,继续往前开,加大油门,最好能把他甩掉,我给你双倍的车钱。”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已婚男人,他一听周兰兰这话,立刻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小两口闹别扭啊!
但是,顾客的要求他不能不理,修正了车身他开始加油门……
司机一边加油门一边唠叨起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吵架,我老婆摔东西都是挑那种结实的不易碎的摔,比如枕头、坐垫儿什么的。”
周兰兰“噗哧”一笑,说:“那现在的呢?”
“现在的?有一次我一个同事把车停在一个楼下去找地方便,回来的时候他的车顶被砸了个坑,他的车边居然扔着一个小型保险柜!还有些衣服台灯什么的。后来知道是两口子打仗,老婆一气之下把保险柜从楼上推下来了。”
周兰兰说:“这个妻子挺聪明的,保险柜一般人打不开,别人捡去也没有用。”
司机师傅笑了,说:“你的话也有道理。”
后面的A6紧追不舍,总是刚被甩掉一到信号灯就又莫名其妙地追上来了。
司机师傅摇摇头:“你这个老公挺倔的,我达不到你的要求了,要是硬拼非得违章不可。”他看看周兰兰,意思是如果你肯出双倍的罚款他也可以试试去违章。
周兰兰说:“算了,随他去吧,我可扔不起保险柜。”
出租车开到周兰兰家公寓停下的时候,凌峰开着A6也正好跟上来,在他们身后的几米外停下来。
付车费的时候,周兰兰掏出一百元给司机说不用找了,出租车司机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他说:“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的吧,人生苦短,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周兰兰只好接过他找回来的钱,谢过他从车里钻了出来。
凌峰拎着车钥匙走过来:“兰兰,这些天你躲着不见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关于当晚杜娇娇造访的事,你总得听我解释吧?还有这车子,我也得和你说清楚啊?”
“不必了,因为前者属于你的私生活,我无心介入。后者,是我父亲和你的交易,与我无关。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跟我说清楚,红酒里的迷药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违法的,你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周兰兰怒视着凌峰,当晚的事让她感到深深的耻辱,她必须要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兰兰,你要相信我,投药的事真的和我无关!你也看到了,那瓶酒是我新起开的,而且我也给自己倒了啊,要不是你要我去看看锅里的面条,我不是已经和你一样了吗?再说了,你也不想一想,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如果单是为了得到你,我在野外的帐篷里就能得手!还有……很多次,我想不说你也能明白。我一直是尊重你的,而且就冲着我们的约定我也要信守承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