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皇上叫了好几声，发现楚容研磨也心不在焉的。
楚容回神，这边低了低头，“皇上，我刚才走神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他拉着楚容的手，将楚容的手握住。
“我没事。”楚容将自己的双手退开，试探着说了一句：“皇上，我想起这么多年了，还未曾好好了解过你。”
皇上对她一笑，“你想了解朕？你想了解朕什么？”
“了解你刚登基时候的事情，皇上，我听说，你登基时也没有那么顺利，听说还经历了许多波折，好不容易才登基的。”
皇上的笑容不变，“嗯，当初朕登基确实没有那么顺利，朕如今还能想起来，父皇驾崩时的凶险处境。”
“皇上能同我说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时，许多朝臣不相信朕，不支持朕，毕竟朕为太子时，隐藏了锋芒，容儿，你也知道，作为太子，如果不聪明些，学会隐藏的话……”
“我明白。”楚容这才道：“皇上可以继续说。”
“朕当时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当朕宣读先皇的遗诏时，许多朝臣不站在朕这边，认为朕能力不足，不足以担当重任。”
“如今皇上也能将武玄治理得很好，当初不支持皇上的朝臣想必现在心里还在后悔呢。”楚容笑着说道。
皇上并未说什么，和她相视一笑。
“皇上，当时肯定有人坚定不移的站在您的这边，所以皇上才得以治理天下吧？”
“嗯，当时也有不少朝臣对朕不满，父皇刚驾崩，朕一心不能二用，还真是心力交瘁。”
“我听闻，当初你登基的时候，有一个索那的使臣也在朝堂上，听说他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这边。”
“是有这么一个使臣，索那与我武玄向来交好，如今已经交好几百年了，当年他也帮了武玄不少。”
“嗯，那皇上，使臣支持皇上登基的时候，有说过什么条件吗？”
“容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实话实说，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大公无私的帮助别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所以，皇上，那个使臣愿意帮你说话，你与他有什么约定吗？”
皇上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她确一瞬不瞬的盯着皇上。
“当年的事发生了许久了，朕已经不太记得清了，不过不必担心，索那与武玄向来交好，即使朕忘记了，他们也会派人过来，到时再向朕提起，朕便知道朕与他交易了什么了。”
“皇上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
“容儿。”皇上的脸色严肃起来，“你怎可这样质疑朕？朕说了忘了，就是忘了，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皇上是真的忘了吗？难道不是为了敷衍我吗？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
“朕心虚什么？又为何因为你心虚？朕问心无愧，何必对你心虚？”
“呵。”楚容笑了一下，“我只问皇上一句话，当初皇上登基时答应索那人，将皇上的掌中宝赠与索那人，那个掌中宝指的是不是阿凝和净儿？”
“容儿，朕何时答应过这等事？你怎会问出这句话？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话吗？”
“我只想知道，若是索那人前来讨要，皇上会不会将阿凝或者净儿送给索那人？”
“容儿，这是朝堂上的事，你身在后宫，不应该追问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越矩了。”
“皇上，那个掌中宝就是她们当中的一个对不对？或者，是她们两个都要牺牲？”
“容儿，你不必问了，朕不会告诉你的。”
皇上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楚容，楚容已经看不到他的神色。
“皇上，我猜对了，是不是？”
“所以你今日是故意来试探朕的？你就是想来套朕的话，想知道朕是否会将阿凝送去给索那王上？”
“所以皇上会送吗？”
“你觉得朕会送吗？”
“我觉得皇上会。”楚容的眼神坚定。
皇上回头，眼睛里带着失望，“在你眼里，朕就是这样的？朕就是一个会将女儿送出去的父亲？”
“若皇上不会，今日皇上便给我一个承诺，昭告天下，我的阿凝和净儿不会远嫁，只会嫁入京中人家。”
“这等事为何昭告天下？公主的婚事关乎整个武玄，公主出嫁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武玄的事情。”
“皇上若是没有这个心思，便给臣妾一个承诺，昭告天下。臣妾拿了圣旨，也好安心。”
“你为何非要执着于那个圣旨？朕刚才已经告诉你朕不会那么做了，你不信朕？”
楚容为何非要那个圣旨？便是知道皇上会做反悔的事情。
“皇上忘了吗？当年您也答应过长姐，不会让我入宫的，如今，我不择在后宫待了十几年了吗？”
皇上一顿，一时语塞。
“我知道皇上的意思，只要不昭告天下，若是来日皇上反悔了，这件事也不会传出去，因为无论如何，皇上反悔的事情只会烂在我一个人的肚子里。”
“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吗？”
楚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眼神却告诉他：是。
“既然你已经知道朕的决定了，为何还非要多此一举的来问朕？”
“是，我确实多此一举了，那是因为我对皇上也抱有期待的，皇上疼爱阿凝，大概不会将她送去那么远和亲的，却不知，我高估皇上对我，对阿凝的感情了。”
楚容冷笑，“皇上，您真的没变，当年如此，如今亦是如此，皇上啊皇上，你的百姓和子民可知，你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夫君，也是一个狠心的父亲呢？”
“楚容！朕是不是平日里太惯你了？你怎能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来？怕是疯了吧？”
“对，我就是疯了。”楚容点着头，“你说得对，我就是疯了才会跑过来问你，我就是疯了才会对你有期待，当初就是你逼的长姐入宫，又逼我入宫，现在你又要逼你女儿远嫁，向他人低头，你这样的夫君，父亲，到底算什么夫君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