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有两个宫女从皇后身后快步走到白星儿面前,白星儿正欲曲下去行礼的身子又站直了起来。
她眉间微微不悦,她将她晾了那么久,原来就只是是想让她先没有耐心。
那两个丫鬟过来一人按着白星儿的肩,另一人就要左右开弓往白星儿面上去。
皇后此时已徐步走向上首的凤椅上坐下,她原本平日里和煦的笑如今也淡淡的。
她一坐下宫人便递来一碗类似甜汤的东西慢悠悠的喝着,眼睛并未落到白星儿那处。
白星儿双眼如狼盯着皇后,在宫女手即将要碰到她的面容时她忽的捉住了那人的手腕,眼睛冷冽的忘了一看那宫女,那宫女似是被这眼神有震慑到,竟是愣了一愣。
白星儿甩开那宫女的手腕,不费力的直接拂开按在肩上的手。
皇后身边那麽麽时刻注意着这动向,见白星儿挣开了束缚,不由得出声厉声道。
“大胆,你胆敢反抗,就不怕娘娘治你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吗?”
白星儿警告的瞥过那麽麽,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一笑道。
“皇后娘娘,臣女来您这处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您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臣女今日入宫来本以为皇上册封我当三军教头定是力排异己,却没想到,原来皇后娘娘这般不满皇上的旨意,下一秒便拿了臣女来责问,就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心中作何感想?”
白星儿缓缓说完,皇后娘娘这才正眼转过来瞧着她。
有点小聪明,知道拿皇上出来挡,但是既是如此,她的命依然不能留!
皇后华贵的面上缓缓的扩大笑容,一字一顿并不慌张的说道。
“说的什么话?皇上千秋万代,既是皇上下的旨意定是为国为民的好决策,只不过,后宫不得干政,皇上下了什么旨意与后宫并无干系!”
白星儿心里一沉,皇上搬出来也没用。
“是吗?那皇后娘娘不妨明白的告知臣女,您想做什么?就算要将臣女置于死地,也该让我当个明白鬼才是。”
白星儿并未慌乱,将死也说的极具轻松,似乎那只是一个多稀疏平常的事而已。
皇后站起身来,身后的衣裙随着她的脚步一下又一下的移动着,她走到下首来转过身去,白星儿看不见她的面色,却听到她跟平日一般温柔的声音传来。
“听闻前些时日七殿下造访了白府,不料途中匆匆回府,回府后便腹泻不止,”
白星儿怔的抬头,却听见她继续说。
“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本宫就不知道是你做的,一介小小女子也妄想攀上本宫的儿子,当本宫的死的吗?”
皇后转身,眼中充满着浓浓的杀意直视白星儿。
白星儿这下心里也明了了,原来七殿下有个控制欲极强的妈,还是当今的皇后,只是平日里装的温柔大度,私下里却将自己儿子当做什么一般看着。
皇后及时收回了眼神,立在边上的麽麽丫鬟却知晓,娘娘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个女人不管是谁,都将必死无疑了。
紧接着一名宫女端着一红木漆盘走了过来,走近了白星儿也看到了,里面放了一把剪刀,一块叠好的白布,还有一个小的瓷瓶,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毒药。
白星儿心里有些好笑,当日明明是七殿下自己过来找她的,而且是他言语不善,还话语威胁的让她帮他做事,怎的到这来,就成她想攀上他了?
正想着边上一麽麽的声音传来。
“白姑娘,娘娘看您也算是一聪明伶俐的人,特赐你一具全尸,白绫,剪刀,毒药,你选一个吧。”
那麽麽说话也不再客气,毕竟在她眼里白星儿已经算是一介马上要变成尸体的人了,还用给一个将死之人什么好脸色吗?
而白星儿这个“将死之人”却是一脸不屑,勾唇笑道。
“臣女哪个都不选,皇后娘娘,上次您从保和殿将臣女请了过来赐给臣女那胭脂,便有毒,臣女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何处得罪了我们大元的一国之母,直到今日,臣女才明白了。”
“不过臣女还是觉得有话要说,上次七殿下来白府,二妹一直有意靠近两位殿下的,可是七殿下却偏生截了臣女的路,臣女避之不及,只得同七殿下说了两句话,罢了臣女便回了院子,连七殿下何时走的都不知晓,皇后娘娘又是怎么将臣女与七殿下连在一处的?”
“再者,臣女已然赐婚给了禹王殿下,臣女又为何要去勾搭七殿下?”
“皇后娘娘将这其中利害关系得想想清楚,如若您将我除了,谁是最得利的?”
白星儿心下估算着约莫凌宇珩快到了,她也不知说这些话皇后到底能不能听进去,横竖只是拖延拖延时间罢了。
容谁听到白星儿那气定神闲的语气,可能都有所怀疑,皇后在上首微微皱了眉头。
如果说前面那段话她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后面那两句,她不得不想想,白星儿已然赐婚给了禹王,确实再没必要去向德儿示好,但也保不准她想两头吃好。
而且她说是德儿主动去找她的,而且白府的二女儿也中意德儿,所以如若除了她?
安静的大殿上,皇后娘娘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瞬,底下麽麽见皇后有些许动摇也未紧逼着白星儿。
正是此时,一声声脚步踩踏的声音传来,皇后听闻抬起头来,只见她面色略有讶异,白星儿在地上跪着,听这声音就知晓,是他来了。
脚步一声声逼近,直至走到白星儿边上,白星儿只看到一抹晃眼的紫袍站定在边上,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不知何时面上再次挂上和煦温柔的笑,直道快快请起。
凌宇珩站直了身子,眼睛往周围的宫人身上一扫而过,落在白星儿边上那麽麽手中的红木漆盘上。
“皇嫂好雅兴,晚膳时在此处滥用私刑?”
凌宇珩迈步走到那麽麽身边,拿出那瓶毒药细细端详着,语气不咸不淡的说着。
不过众人皆可感觉,如今快入夏的大殿,却忽的好似冬天的寒气拂过,直从脚底蔓延而上。
皇后娘娘赶紧给那麽麽使了个眼色,同时走到下首语气温柔的说道。
“哪里的事,只是与白姑娘讨教些问题罢了!”
凌宇珩带着面具的脸冷如冰窖。
“探讨什么?这一瓶下去不出一瞬便能瞬间毙命的毒药?”
凌宇珩扬了扬手中的毒药。
皇后语噎了下,她知道皇上一直厚爱他,但她没料到禹王竟这般不给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