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雅致的房内,一个绿衣少女站在一方平滑的铜镜前,双眼却是垂着,并不看镜内。
“伯母的头发真好,还是乌黑发亮的,现如今多少年轻人也比不上。”与争细心的梳理着肖家主母的长发赞叹道。她刚与雪儿订了个一月之约,不想皇上就下了那样的命令,是以连肖宸一面都没有见着。心里暗暗着急,这几日却没少往肖府跑。
她从小和肖家主母熟络,肖母当她是半个女儿,她自是可在肖府随意进出。这几日她来得勤快,不时的暗示肖母自己的心思。
“你这小妮子,嘴甜得没法说!我这老婆子怎么能跟你们年轻人比?”肖母被捧得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拿着长辈的架子谦虚着。
“怎么就不能?伯母善生养之道,这是我们年轻人都不能比的。难得伯母清闲,多教教与争,否则再过几年都被别个说是伯母的姐姐了。”
“尽胡说!哪就那么夸张?我也不善什么生意之道,不过是长在富贵人家吃好穿好,没什么烦心事罢了。”肖母笑着,“你肖哥哥也是争气的,出去了三年挣了个将军的名头。我现在啊——就等着抱孙子了。”
与争的手一颤,差些把梳好的发髻弄乱。
“伯母,梳好了,您看看。”
古铜镜中端坐着一个看起来仅有三十岁的美妇,与肖宸有几分相像,正是与争极力讨好的肖母。
“哟,你这孩子不仅嘴甜手还巧。”肖母脸上都笑开了花,丈夫走后,儿子翅膀硬了老往外跑,都城这边亲戚也少,难得有年轻人肯整日的陪着她。
“比不得雪儿,这还是她教我的呢!”与争被夸,低头赧然一笑。
“雪儿?你说的可是静王府的小郡主?”
“可不是?她最会梳发髻了。”
“你跟她熟不熟?”
“伯母,我俩可是情同姊妹,从小一块长大的。”
“她性格怎么样?”
“很是和善。”与争想了想,又道,“莫非伯母从未见过她?”
肖母摇摇头,宠溺的笑带着一丝苦涩:“你肖哥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就怕我给她气受,怕把人家吓跑了,说是成婚前再带过来。”
她见与争在认真聆听,情不自禁把憋在肚子里的苦水都倒出来:“你说说这孩子,别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倒好,这媳妇还没过门就忘了娘了。况且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怎么就怕了我。也不想想,他能娶到郡主我还不替他高兴?”
“肖哥哥还不是怕您操心。”
听与争这么说,肖母心里方好受些。
“对了与争,我怎么听外人传这郡主有些娇纵不知礼节呢?”
“伯母——”与争放了梳子,坐在她身边,“雪儿是我皇叔惟一的宝贝女儿,自然从小疼爱些,难免是有些任性的。至于礼节,连皇帝都是允了她不用行礼的。”
一番话听在肖母耳里,摆明是证实了坊间的传言,心里不觉对雪儿又多了些抵触。她一直想要像与争那么乖巧贤惠、知书达理的儿媳妇,既好相处又不怕她把儿子的心思都抢走。要是像雪儿那么任性娇纵的就麻烦了,宸宸现在都那么在乎她,婚后必定是言听计从,到时她这个老婆子如何自处?丈夫死后,她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实是看不得儿子的心思忽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子占去。要说是媳妇的出身,她也不在乎太高,门当户对就差不多了,最好不要身份太高贵,否则迎进来也是多了尊要侍奉的佛。再说了,他们家宸宸还能少得了人挑?再看与争,一门心思念着宸宸,连晖国的王妃都不做了,令她大为感动。现如今这么真性情不要荣华富贵的女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咳——这么娇贵的一个人儿,我怕你肖哥哥以后要受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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