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落叶满地,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然而雪儿此刻却没了心情,她寻思着怎么跟轩辕墨和好,总觉得这次的争吵没有以往的简单,不是撒撒娇就能混过去的。
问清了下人,轩辕墨在临波亭那边,白色的衣袂翩跹而起,带出几分孤寂,似乎就要乘风而去。
雪儿的心一慌,再顾不得生气,提了裙摆快步的踏着石子小路,哒哒作响。
“阿爹——”温言软语却换不来一个回头。
“轩辕墨——墨爹爹——”
还是没有反应,果然这次气大了。
“墨——”忽然有只黄蜂飞过眼前,声音一滞,只欲待那可恶的虫子离去。
殊不知这声阴错阳差的“墨”却让那抹白色一颤,缓缓回头,俊秀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无奈,哪像是生气的人?
雪儿大喜,只待黄蜂的影子从眼角消失,便毫不犹豫的扑过去,魔爪勾上墨的脖子,绝色的小脸在胸前蹭啊蹭,任墨有多少闷气都烟消云散。
“我知道是我不好啦,你那么忙还给你添乱,下次再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娇小的身躯挂在他胸前晃啊晃,心都软了。
然而他仍努力板着一张脸,不想这么便宜她。
“下来!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说着用手去推她。
语气并不重,手上的力气也不大,然而向来受宠的小郡主已经受了伤。一张笑脸早挂不住,眼里有了些雾气,然而转头看见那白色翩跹的背影竟带着别样的寂寥和无助。
要知道女子向来母性较重,最见不得男子如此。雪儿并非粗俗的女子,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个男子俊逸非凡,对自己一向疼宠有加。于是心软下来,正思忖着该说点什么,有下人端了精致美味的饭菜过来。
雪儿待他把食盒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便把人挥退,径自把绣有美丽花色的桌布铺开,将一道道佳肴置于其上,便是桂花酿也斟了两杯。
“嗯——好香呢,入冬了就是不一样,莴笋都是鲜嫩鲜嫩的,看起来就很甘甜脆口。”雪儿边说边偷瞄那白色的背影,见其轻轻偏了偏。继续道:“阿爹,陪我吃饭好么?我早饭也没吃就等着阿爹回来陪我大吃一顿。”
毕竟还是疼她,不忍她太难堪,而且她方才没有顿足而去他已是满足。缓缓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拉过她的手坐下。雪儿见他神情,终于放心,红唇微翘,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晖国王子就要到了么?”
“是。如无意外,明日便到。”
“他长得好看么?”
墨笑她少女心性,无奈抚额:“雪儿,我说过很多回了,不能用好看形容一个男子,何况他是个王子。”
“那么他帅不帅?”雪儿只当他这话是耳边风,她比较关心的是王子相貌问题。实在不是她好色,在少女眼里,所谓王子便是天人之姿的化身,例如她身边这位,呃,曾经的王子。
墨知道她再一次没听进去,也不着恼。
“我与烈日裳多年未见,但听说他体格壮硕,英挺伟岸,为多国公主倾慕。”
怎么着也没你好看便是!雪儿信心十足的在心里默想,又道:“那他年龄几何?可有婚配?”
“难不成雪儿想嫁他?”墨酸溜溜的打趣。
“才不会!我只是好奇,你说嘛说嘛!”
墨也知她好奇心一向重,然心底却不禁想我宁愿你嫁他而不是肖宸。然很快又全盘否定,不,你谁都不能嫁,我,只有我……
“我虚长他一岁,王妃么,按晖国的惯例没有登上大典是不能纳的,妾室倒是不缺。”
雪儿听了心里有些堵,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你跟他很熟吗?他这次来是为的什么?”
墨听了一笑。
“说来,我还真感激他。当年要不是因为与他斗气延迟了归国的时间,就不能遇见你了。”如果早一天,定是错过;晚一天,那么冷的天气,那么小的婴儿在雪地里无论如何撑不过一天。墨看着雪儿,含着无限的庆幸与感激。
“但是后来你撇下我走了整整三个月也是因为他是不是?”雪儿仍年年不忘八岁那年,墨怕她哭闹,瞒着她偷偷出使晖国,一去竟是三个月,对很黏墨的她来说无疑是段痛苦而折磨的回忆。
墨想不到她对那件事仍耿耿于怀,心里的甜蜜竟多过苦恼,他实在很怀念那个看见他归来哭着叫着不理他,却在他假装转身离去的瞬间两手紧紧抓住他衣角的小宝贝。那时的她,只需要他;那时的她,只会黏着他,不会偷偷背着他去找别人……
两人又说了些晖国的风土人情,墨忽然问道:“抱菊园的菊花都开了吧!”
“嗯,就数那株玉楼春开得最好。”
墨笑:“不知道它能在裳的目光下坚持多久。”
咦?雪儿还未明白过来,又听道:“裳会在抱菊园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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