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和朋友开自己的公司。”宋颜汐给杨莹打预防针,“或许不会在江城待了。”
“那陆晏呢?”
宋颜汐心一紧,佯装不懂,却对上杨莹的一双剔透的眼。
“……他怎么了,我跟他又不熟。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莹嗯了一声,“随便问问。”
车里一时安静,杨莹许久才出声:“汐汐,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颜汐不敢和她对视。
太阳东升西落,等陆晏出差回到江城,得到了宋颜汐已经有男朋友的消息,还是他一直防备的孟景望。
他解开扣子的手顿了下,凉凉的目光瞥向陈央。
“怎么不早告诉我。”
陈央背后冒汗:“是大少您说宋小姐的消息不用特意告诉你的。”
“这么听话,”陆晏眼神一凛,“这是一般消息吗?”
大少喜怒无常,陈央也判断不出来陆晏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出去吧。”
他如蒙大赦。
陆晏坐在椅子上,但怎么也看不进去文件。
他皱了皱眉,索性打给了宋颜汐。
他清了清嗓子,却没想到他直接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就被拉黑了。
他微顿,忽然摔了笔下楼。
于是陈央感觉自己面前有一阵风刮过,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大少忽然走了。
他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是那辆五个八的迈巴赫直接从他的眼前开走了,他只有张嘴接汽油的份儿。
陆晏一路疾驰,到了瀚景苑他上去敲门,敲了几次没人开他不由的变得暴躁。
“宋颜汐,别想躲着我,现在立刻给我开门,不然我……”
门开了,探出一个陌生的脸。
女人还以为遇到了疯子,小心翼翼问:“你找哪位?前一任房东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
陆晏愣了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道了声抱歉,下楼抱着一丝希望去宋颜汐以前租的房子找人,也跑了个空。
当他回到明玉湾,看到柜子上那瓶远山雪松时,他竟觉得遥远。
明明是一抬手的距离。
他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接起了陈央的电话。
“大少,市场上出现了您定做的红宝石项链。”
宋颜汐还真是早有预谋,陆晏怒极反笑,“买回来。还有一条蓝宝石的呢?”
“蓝宝石的早出现一些,好像已经被买走了。”
“无论多高的价,买回来。”
陆晏坐了一会儿,打开了电脑。
电脑光刺眼,明明他已经习惯了,但今天出奇的看不进去。
他啪的又合上了笔记本,干脆找本书看,他动作粗暴,不小心撞出了一本书。
红色外壳的,拿起来一看——《被玫瑰抛弃》。
一瞬间,他感觉他手里的红皮书像流动的鸽血红宝石。
……
宋颜汐此时已经在离开江城的路上了。
离开前安柠依依不舍,杨莹也放不了手。
她心疼道:“什么创业非得但别的地儿去,江城不好吗?”
“妈,陆家和赵家断了交,别人不踩我一脚就是好的了,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让我自己吃点苦。”
杨莹自己也很自责,当初不应该因为要攀上陆家就喜出望外,应该多问问女儿的想法才对,现在事情成这样,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她看了眼宋颜汐身边一直默默站着的孟景望。
孟家继承人,江城精英级的人物,杨莹不好挑他的错处,但是在那种不太光彩的场合下认识他,她确实心里有点过不去坎儿。
她客气道:“辛苦孟总了,这一路汐汐要托你照顾了。”
说起这个宋颜汐也是受宠若惊。
原以为孟景望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放下了一部分工作要陪着她到达另一个城市。
对孟景望,她始终心有感激。
安柠知道的内幕多,担忧的也多,她拉过宋颜汐悄悄问她:“你不是因为受了情伤才要离开江城的吧。”
安柠不提,但是宋颜汐知道她要说陆晏。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最懂她,其实和陆晏的拉扯不清是她决心离开江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但是从今以后不用再纠结这些啦。
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从陆家切断和赵家的联系开始,她也彻底对陆晏放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走各自的人生。
在她最需要陆晏的时候,陆晏从没有出现过,但是伤人的话却不嫌多似的攻击她。
她懂了,情之一字,就是不强求,放过自己,放过他。
宋颜汐向远处望了一眼,转头果断的上了车。
在破晓之前,她抵达了新城市,新的生活开始了。
……
“嘭!”
半夜的钟情还有不少人,楼上老板这桌却冷寂的过分。
白天尚还冷静克制的陆晏现在脸上已经有点红,一向冷然锐利的眼睛竟有些模糊。
他只闷头喝酒,问他就说没事,但是他看着属实不像没事的样子。
尤洲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柏祈嘴笨,还得他出场。
他按住陆晏的酒杯,劝他:“要不就去追呗,既然放不下,干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啊。”
陆晏顿了下,甩开他的手,喝醉了也吐字清晰:“别瞎猜,跟她没关系。”
“好好好,你不在乎。”
尤洲话锋一转:“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你也没跟宋小姐客气一下?”
陆晏冷笑了下:“她不需要。”
尤洲恍然大悟,“哦,你被拉黑了。”
柏祈还不相信,刚想让尤洲别瞎说,没想到陆晏没反驳,他惊了。
更让他吃惊的是,陆大少看起来还特别在意。
早知道他之前问了两遍有没有动心,陆晏都让他别瞎想,这是没动心的表现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都挂心成这样了还要嘴硬,柏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忍不住说了大实话:“喜欢就追,有什么好别扭的,人是长两条腿的,你不追小心宋小姐跑了。”
“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追。”
柏祈和尤洲对视一眼,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硬的嘴。
似乎是被问烦了,陆晏拧眉拎起外套就走,“明早有会,先走了,下次别提关于她的事。”
他步履沉稳,根本不像喝醉的人,好像刚刚坐在酒桌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尤洲再次露出神秘微笑:“他就作吧,我看啊,他根本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