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幸灾乐祸地看着众人的目光在宋颜汐和陆明辉之间打量，排行老二的陆明辉爹妈脸都绿了。
宋颜汐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成为众人了焦点，从天而降一口大黑锅把她气够呛。
“克制一点。”陆晏声音裹着笑。
陆明辉笑得有些尴尬。
宋颜汐也尴尬，她离陆晏近，连他的呼吸都能隐约感受到，这句总觉得是对她说的。
太疯了。
也就是仗着自己在陆家几乎是说一不二，所以敢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两句话把好几个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原本昨晚他给她上了药她还心有好感，没想到一大早就这么戏耍她。
她算是看清了，陆晏本性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有胆子做这些事还泰然自若，她只有提心吊胆的份儿。
“哼，小辉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老太太发话了，有想趁机嬉皮笑脸在陆晏面前露脸的立刻收起不正经。
一切按照既定流程进行。
陆家人浩浩荡荡，走得肃静，周围已经被布置好了，入眼皆是白花，宋颜汐也不由得被悲凉的氛围感染。
她悄悄抬头，看了眼前面的陆晏。
她记得昨晚他身上流了很多血，还难得虚弱的靠在她身上，只是过了一晚，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身姿挺拔，甚至还有心情调侃陆明辉，让宋颜汐怀疑昨晚是一场梦。
队里隐隐有哭声传来，即使哭不出来，干嚎也会嚎几声。
宋颜汐被这种氛围裹挟着，不知道是不是也该对着陌生人的照片哭一场。
这里面数刘媛最为卖力，原本她跟着陆二夫人就站的近，现在哭的卖力就更显眼了。
从早上开始，众人就熟悉了这位刘家的小姐，脸上时常挂着笑跟着陆二夫人帮忙，看着和陆明辉关系也好。
她的表现众人看在眼里，早上就有不少人找陆二夫人搭话，夸赞她心地纯善，又热情大方。
还有人之前见过刘媛，一脸恍然说这不是之前老是和陆明辉一起玩的那个小姑娘嘛。
刘媛就笑得害羞。
陆二夫人越看她越满意，想到她儿子儿戏般定下的宋颜汐，心里又不爽快。
“所以我说还是相看的人最重要，八字都是之前搞的了，现在不兴这一套。”她意有所指。
刘媛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来陆家玩，陆家就是我第二个家，我来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又有人打趣：“不管多么熟悉都是次要的，冲着人来才是最主要的吧。”
刘媛就没说话了，陆明辉则笑意更深。
陆二夫人在两人之中看了几眼，一脸若有所思。
现在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对着个遗像多半都不是真心的，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说宋颜汐冷心冷肺，这样亲的关系都不悲不喜的，不如刘媛个外人性格好，又善良感性。
躲在后面的人在走神，随意插了几句，虽然顾忌着场面和前面那位阎王只是提了一嘴，这个话题揭过了，但不少人也这么想。
大概背后说人坏话的人都自以为天衣无缝，除了几位演技好的，大部分都比较安静，宋颜汐把他们说的话听得清楚，只是她并不在意。
陆家大部分人都瞧不起她，她知道，这种大家族大概都有自视甚高的毛病。
但是她和陆明辉的婚约注定会解除，她何必白费口舌还留下个不顾场合小心眼的印象。
刘媛还在卖力地表演，她今天打定主意要给众人一个好印象，把宋颜汐给狠狠压下去！
什么东西敢吃她刘媛的窝边草！
嫁进陆家不过是她想不想、争不争的问题！
“我当时还小，只记得卫阿姨长得漂亮，脾气又好，人温温柔柔的，一想到这么好的人这么早就走了我就心痛，要是早知道红颜薄命，我就多多来看看卫阿姨，将她的容貌刻入我的心间……”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刘媛一愣，一转头陆晏正眯眼看着她。
外人赋予了陆晏很多头衔和夸赞，若是只顾着博眼球就会忽略他一身尸山血海般恐怖的气势。
刘媛被吓得直愣愣地站着，脑子一片空白。
一瞬间她好像不是在看眼前危险的男人，而是看到了他身后恐怖的血腥场面。
一般人会有这样的气场吗？
刘媛慌忙低头，脑子里在极速回想，但没从任何一位交好过的朋友身上找到类似的感觉，反而是她之前雇佣过的混迹在灰色地带的人，身上有这种阴冷到骨子里的颤栗感。
周围人一时安静，连卖力的哭嚎声都没有了。
老太太脸色不太好，定定地看着黑白照片似乎在回想，也没有说什么。
陆二夫人将脸转向一边，借着袖子遮掩，她脸色一瞬间变冷。
陆老二陆宁楷稳如泰山，但眼神也一瞬间古怪。
霎时间，所有人都低着头好像在等着陆晏的怒火消退。
宋颜汐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低头。
她心底奇怪，这不是陆晏母亲的祭日吗？为什么他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并不是伤心的那种心情不好，更像是……恨，和怒。
陆晏抛下了一句话，就让氛围降至冰点，但是他没有停止的意思，转过身正对着刘媛。
“你要真为她可惜，就下去陪她吧。”
“对不起陆总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刘媛语无伦次，吓得欲哭无泪，但没人敢为她求情。
其实她也没什么错，这种场合有些人就喜欢她这样卖力表演的。
但陆晏不喜欢，那她就是错了。
整场下来，不像是祭奠，像是刚死了人。
散了的时候宋颜汐主动过去找陆明辉。
陆明辉眼神警告：“不该你好奇的事你别好奇。”
宋颜汐当然知道，但是她不是好奇这个。
“你姐姐呢？不是说过来了吗？”
陆明辉表情有些不自然，嗤了声：“她回哪门子的家，多少年在国外都没回来过，估计早把陆家给忘了，枉我妈以前天天夸她听话懂事，结果是最冷情冷血，说走就走，走了就不回来了。”
宋颜汐不知道该不该听。
她避开了一个秘辛，好像无意间又撞到了一个？
正想着，外面有些吵闹，人群在S动，好像有人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