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的话让厉昭明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看了萧晗一眼,又看向了司韶,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认识晗儿?”
萧晗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萧府的门,整个京城都几乎忘了,萧府还有一个大小姐。
如此,司韶又怎么会认识萧晗?
萧晗没有听到司韶的回答,很明显司韶是要她来回答。
短短的时间,她的心思百转,最后决定将昨晚上的事挑拣着告诉厉昭明:“回禀祖父,昨晚萧瑶毒害女儿,他们以为女儿已经死了,就趁着深夜将女儿扔到了乱葬岗。女儿就是在那里遇到齐王殿下的。”
这是她的部分,至于司韶的那部分,就让司韶自己去编吧。想着,她侧过头,没好气的瞪了司韶一眼。
她好不容易才让厉昭明没有怀疑的原谅了她,司韶来一搅局,还不知道厉昭明会不会怀疑她的用心和来历。
果然,厉昭明对司韶并没有像对萧晗那般‘粗心大意’,问道:“乱葬岗?殿下深夜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陛下让殿下去陈州办差,殿下的折子不是说再过两日才能抵京吗,怎么今日就在京城了?”
原来司韶昨晚是从陈州回来的。萧晗在心中思量着,看昨晚司韶的那个模样,该不会是他去陈州办的差事触动了谁的利益,抑或是哪个竞争者想要趁着司韶离京除掉他?
萧晗知晓几千年的历史,在皇家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就是昨夜连夜进的京城,昨夜多亏了萧大小姐救了本王一命。”司韶明显避重就轻,话题始终都在萧晗的身上。
厉昭明瞟了萧晗一眼,道:“你不是要去找药材吗,还不去。”
萧晗巴不得走,行了一礼便大步离开了。她没有看到,厉昭明看着她的步伐,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两下。
司韶忍俊不禁,厉昭明也发现了司韶的目光在萧晗的身上,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声,将司韶请进了大堂中。
萧晗则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库房中,她原以为药材只是存放在府中的库房里,没有想到却是专有一个库房来存放药材。
一个府中有这么多的药材,有些不合常理。
想到这里她有些嫌弃起了原主,原主的记忆也就在萧府的那一亩三分地里,关于外面的情形是丝毫都不涉及。
例如当今圣上有几位皇子,有没有立太子,这也就罢了,毕竟是朝堂上的事情,原主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但太师府好歹也是原主的外租家,原主也丝毫不知。
虽说她有原主的记忆,可对外界的事情几乎还是一无所知,和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要靠她自己。
想着,她问管家道:“老叔,两个舅舅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府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药材?”
厉昭明是说过因为她的两个舅舅病着所以府上备有药材,既然是专门给两个舅舅准备的,那总得是对症下药,可看着这些药材十分齐全,也不像是对症下药的样子。
“哎……具体是什么病每个大夫的说法都不一样,每个大夫都看不出两位少爷到底是怎么了,只说是先好好养着。”提起萧晗的两个舅舅,管家也是愁眉苦脸的。
很多大夫都看不出是得了什么病?萧晗感觉有些不对劲,上一世与生俱来的疑心病跟着来到了这里。
但这里的环境未必就像她上一世所处的那样,或许她是多心了呢?
不管是不是,现在也不是她担心别人的时候。她得先把自己保住,把自己的事情理顺了,才能去想别人的事。
她一边分心想着,一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
其实她的脸要治好依靠的不是药材,而是水乘诀和净月环。现在她来找药材,主要还是补身子。
就原主这副小身板,风吹来都能吹走了似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库房中待了快一个时辰。一来她不知道司韶还在不在外面,要是撞上了,不知道司韶还要掀起什么风浪。二来这么好的机会,她要做一些常用的药丸傍身,有备无患。
不过第一点她明显是落空了,她来到大堂的时候,司韶还在。
大堂中一片寂静,厉昭明和司韶都不说话。
司韶的行为反常到如此地步,厉昭明若是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萧晗,那当真是白活这五十多岁了。
萧晗努力忽视着司韶的存在,屈膝行礼后道:“祖父,时候已经不早,晗儿就先回去了。”
“这也到晚膳的时候了,晗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用完了晚膳再说吧。”说到这里,厉昭明看向了司韶,又道:“那老臣就不留殿下了。”
这是明着逐客了。
司韶也不见尴尬,一脸坦率的站了起来,朝着厉昭明一拱手,笑着道:“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了。”
厉昭明亦拱手回礼,“殿下慢走,不送。”
司韶转身离开,经过萧晗身边时,有出言道:“之前萧大小姐说的娶你为妃之事,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在厉昭明看不到的角度,萧晗狠狠的瞪了司韶一眼,心里将司韶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难道司韶听不出来吗?非要在厉昭明面前说,司韶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让他死了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萧晗咬牙切齿,但厉昭明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她不得不跪在了司韶的面前,装模作样的请罪:“殿下恕罪,那都是臣女的胡言乱语。那时臣女也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不过是一句戏言,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司韶笑吟吟地扶起了她,道:“本王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给了萧晗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
萧晗觉得那个笑容简直是……毛骨悚然。
送走了司韶,事情还不算完。真正的麻烦还在上面。
萧晗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厉昭明,头低垂着,手指胡乱的扯着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