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把完了脉，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是小产，为何要瞒着？”
宁王妃听到这句话就掩面痛哭起来。
萧晗不妨宁王妃的情绪会崩溃的这么快，她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场面有些尴尬。
好在哭了一会儿宁王妃就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道：“我娘家请过一个大夫来瞧过了，说我不会再有孩子了。陛下原本就有意让王爷娶江南织造府的千金为侧妃，王爷一直都回避着。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不能再生育，那一定会逼着王爷娶侧妃的。”
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晗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规则，男人能纳很多妾室。正妻要是不能生育了，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好像女人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生孩子，要是不能生孩子了，那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算是被男人抛弃，其他的女人多半也会嘲笑，而不是同情和怜悯。
其实岂止是这个时代，就是她上一世所处的时代，这样的歧视也不少。不过好在那个时代更多的是靠实力说话。
只要女人有了实力，踹了男人的也多的是。不必像这里的这些女人一样这么憋屈。
萧晗叹了一口气，道：“那王妃是怎么瞒过那些来看病的大夫的？”
就算是宁王妃能收买一个两个大夫，但是要收买这么多大夫不太现实。
宁王妃的目光看向了一个妇人，那妇人走上前来，并且从咯吱窝里拿出了小葫芦。
萧晗还是不明所以。
“她是小世子的乳娘，两年前生过孩子，我便让她假装是我。我小时候听闻在腋下放一个热鸡蛋，就能令人的脉象虚浮。我为了不让人怀疑，就在葫芦里装上热水，让春娘夹在腋下。太医们来诊脉的时候窗幔是拉下的，他们也看不到床上的情况。于是我就让春娘假装是我。”
宁王妃说着将头撇到了一边，似乎很难堪的样子。
萧晗听的目瞪口呆，原来还能这么操作，人民的创造力当真是无穷的。她要是不知道真相，也不一定能看穿。
乳娘是两年前生活孩子的，诊脉是能诊出生产过和没有生产过的，但是无法诊出生产的时间。
在咯吱窝夹着热的东西的确能让脉象虚浮紊乱，即便是看到宁王妃的模样，大夫也只会觉得宁王妃是产后失调，不会想到小产的。
也是煞费苦心。
“萧大小姐，上次多亏你我才能调理好身子，这次也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宁王妃语气殷切，眼神真诚，让人不忍拒绝。
“只要不伤天害理，我会尊重病人的一切要求的。”萧晗道。
宁王妃的话是这么说，但萧晗还是察觉出了另一层意思。宁王去请的大夫多半都是宁王信得过的，宁王妃捂不住这件事是其一。
其二就是她只是一个三品官的女儿，她要是敢不答应，宁王妃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现在宁王还对宁王妃怜惜着呢，只要宁王妃撒一个小谎，宁王还会帮着宁王妃处置的。
这些萧晗没有说，总的来说她也还是可怜宁王妃的处境的，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王妃既然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那我也告诉王妃一个秘密吧。”萧晗嫣然一笑。
“什么？”宁王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萧晗已经拿起了桌上的茶，往自己的脸上一泼，眨眼的功夫，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脱落下来。
等她的容貌完全露出来，宁王妃才慌张的指着她，被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不是萧瑶，你是……事谁？”
“王妃不要怕，我是萧家的二小姐，萧晗。上次来给王妃看病的也是我。只是我易了容。”萧晗曼声道。
宁王妃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看了看她手上的人皮面具，又看了看她，怀疑道：“你说你是萧二小姐，可为什么萧夫人要说你是萧大小姐？”
萧晗也不隐瞒：“姐姐是母亲亲生的，王妃只要细想便能知道其中缘由。”
宁王妃怔了怔，对她的话信了五分。
“这次与王妃表明身份，是因为王妃的事情非同小可，未免哪日王妃遇到姐姐，将事情透露给了姐姐，若是酿成大祸，那都是臣女的不是了。二来，我也有私心。救了王妃这可是得了王妃天大的人情，我可不愿让给姐姐了。”
说到后面萧晗调皮的笑了笑，让宁王妃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对她说的话也更加信服。
聪明人一般不会相信奉承的话，稍稍的透露自己的私心更容易让人相信。
并且萧晗还准备了真正的惊喜给宁王妃：“对孩子的事情，王妃也莫要绝望，我能让再生孩子的。”
果然，宁王妃听了之后欢喜的都呆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萧晗，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小心翼翼的问萧晗道：“我真的能再有孕吗？”
萧晗非常肯定的点了头：“我保证，只要王爷常与王妃相聚，王妃肯定会再有孩子的。”
毕竟她只能保证宁王妃的身子没有问题，能不能怀上孩子这个她真的做不了主。
宁王妃也领会了她说的这个‘相聚’指的是什么，脸都羞红了，嗔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如此不知羞。”
看宁王妃因为高兴精神也好了许多，萧晗玩心再起，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十分懵懂的问：“臣女说的是只要王爷常在王妃的身边，王妃肯定就高兴了，王妃高兴了，那身子自然也就好得快了。王妃想什么呢？”
宁王妃又羞又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只能等着萧晗。
萧晗掩唇笑了两声，也不敢过分，干咳了两声，正色道：“我这就回去给王妃配置药丸，明日我会送来给王妃的。”
宁王妃感激的看着她，由衷道：“多谢你。”
萧晗也回以一笑，把人皮面具拿在手上就出去了。
此时的高月芸还在外厅焦躁不安的等着萧晗，她在祈祷着萧晗不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