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蒋府。
“这件事你办的很好！”
“新任知县上任第一天，结果就被黑虎寨的胡子打上了门。”
“这可是在秦泽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啊！”
董铁虎带着手下挑衅秦泽时，蒋涛为了避嫌故意没有去。
只是即便没有去，蒋涛也能想象出当时那精彩的画面！
听到蒋涛的夸奖，刘肖河面露笑意。
“都是大人教导的好！”
“这血刀竟然还让董铁虎把王武的头当众还了回来。”
“这下秦泽的脸可算是彻底丢光了！”
闻言，蒋涛冷笑了一声。
“哼，跟我斗！”
“早就说了要是他识相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他当个傀儡。”
“没想到他偏要处处跟我作对，这也就怪不得我了！”
见状，刘肖河忍不住问道。
“大人，那董铁虎说让一个月之内准备好一千石粮食送到黑虎寨，这……”
听到刘肖河的话，蒋涛摆了摆手。
“你担心什么？”
“你是县太爷还是他秦泽是县太爷？”
“这黑虎寨的胡子是让秦泽交粮，又没有让你交粮，你怕个什么劲儿？”
蒋涛满不在意的问道。
“是小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刘肖河应道。
“行了，时间不早了。”
“你今天这一路来回也折腾的累了，明天一早咱们去县衙，看秦泽到底怎么破这一局！”
“那卑职告退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秦泽一早就到了县衙。
可让秦泽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抵达县衙时，蒋涛与刘肖河两人竟比他来的还早。
见刘肖河止不住的打着哈欠，秦泽挑眉道。
“刘大人昨夜干什么去了，没有睡好？”
听到秦泽的询问，刘肖河连忙答道。
“回大人的话，卑职昨夜担心黑虎寨的贼人悄悄溜进城里，所以一直在城里巡视，这天一亮，就到县衙来了！”
面对刘肖河的解释，秦泽自然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不过他也懒得拆穿。
看到李涯也到了县衙，秦泽立刻将他找了过来。
“李主簿。”
“卑职在！”
“我们县里现在还有多少储粮？”
看到秦泽一上来就询问起县里的储粮，蒋涛与刘肖河互视了一眼。
“回大人，县里的储粮都记在账簿上，卑职这就去取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李涯带着账簿回来了。
“大人，到上个月为止，县里共有存粮约三千五百八十石，其中三千石作为储备，是不能动用的。”
听到清丰县里只有三千五百多石的存粮，秦泽皱起眉头。
“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
“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
“按理来说清丰县一县足足有十万余百姓，为何储粮却只有区区三千石？”
三千石换算一下约三十万斤，看似很多，但实际均摊到每个人的头上只有三斤不到。
当然清丰县里多数百姓家中也有储粮，并非说整个清丰县中只有三千石粮食。
可即便如此，一个拥有十万百姓的县城中只有三千石储粮也是极为不正常的！
面对秦泽的质问，李涯摇了摇头。
“大人有所不知，清丰县的情况有些特殊，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清丰县是大名府最北端的县，再外北便是赵国。”
“以前因武赵两国经常交战，所以清丰县经常会陷入战火之中。”
“后来虽然清丰县被收复，但不储粮的习惯还是保存了下来。”
“如若碰上了缺粮，府里便会安排附近的州县调粮运来，故清丰县内储粮一直都不超过五千石！”
听完李涯的解释，秦泽若有所悟。
虽说秦泽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规矩，但仔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清丰县位置太过靠近北赵，一旦大明府被攻破，清丰县里储粮就会落到敌人的手里。
这种把粮食送给敌人的蠢事自然是没有人会干的！
“秦大人，难道您准备向黑虎寨里的那群土匪妥协？真要按照他们的要求一个月内准备齐一千石粮食？”
蒋涛见秦泽一直询问储粮一事，于是便开口问道。
闻言，秦泽转而看向蒋涛。
“难道蒋大人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大人，给土匪送粮，这要是让上级衙门知道了说不定会判大人一个通匪的罪名，大人三思啊！”
得知秦泽似乎真准备向黑虎寨的土匪妥协，李涯连忙开口劝说道。
“李主簿，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黑虎寨足有匪徒上千人，如果不向上级衙门请求派兵支援，以我们清丰县现有的兵力能剿灭的了黑虎寨吗？”
“要是真让黑虎寨的人杀进了城里，这样的罪责你们谁承担的起？”
秦泽目光锐利的扫向李涯、蒋涛以及刘肖河。
面对秦泽的质问，三人纷纷避开了秦泽的直视！
“我知道跟黑虎寨的土匪妥协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既然他们只要粮，那就先准备着。”
“给他们粮食也总好过让他们攻破城门打到城里烧杀抢掠的好！”
秦泽朗声对着几人命令道。
听完秦泽的话，李涯也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秦泽说的没有错。
给土匪送粮的确有通匪的嫌疑，可如果真让黑虎寨的土匪杀进了县城。
那后果可比通匪要严重的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秦泽选择先准备粮食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看到秦泽态度如此坚决要准备粮食，蒋涛虽嘴上反对，但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显然秦泽如此正是他想看到的。
只要一个月后秦泽真的将粮食送给了黑虎寨的土匪，蒋涛便立刻会向上级举报秦泽的通匪之举。
到时秦泽就算不被判个满门抄斩，至少也要丢了乌纱帽！
想到这里，蒋涛的心情忽然大好！
“李主簿，秦大人说的对！”
“如果真让黑虎寨的土匪杀进了城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主簿先看看一千石粮食有多少的缺口，到时我去和孙家米行的孙老板谈一谈让他尽量补上！”
“那就多谢蒋大人了！”
看到蒋涛竟积极配合筹粮，秦泽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