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的日子规律而平静。
早上九点看商砚夜里三点给她发送的微信,对方不知道在忙什么,忙到连接电话都困难,但好在每天雷打不动的会给她发一条微信。
沈南星想过把救人的事情和对方说一声,可又觉得对方已经那么忙了,自己不该拿小事情打扰对方,犹豫了一天,最终还是按下不表。
看完微信,她就给父母打电话,一家三口彼此安慰打气。
打完电话,佣人的早餐也准备好了,她如同往常一般吃一日三餐,看书看视频,然后采花摘果。
唯一的不同,是吃饭的时候多了一个男人。
哪怕寄人篱下,权凌也不喜欢不在桌子面前吃饭,因此每次到饭点,他都很自觉的坐过去。
沈南星虽然不想留人,但也不是刻薄的人,因此只是冷冷看着,也没说什么。
两人严格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完饭都是起身就走,绝不多话。
傍晚,沈南星踩着凳子想要摘果子,可太高兴,竟没注意到脚下凳子已经摇摇晃晃。
眼看着她就要摔到地上,路过的权凌连忙抱住人。
站定后,沈南星不自在的推开男人,别别扭扭道:“多谢你。”
“不用谢。”权凌心知肚明对方对自己的不喜,因此格外的惜字如金。
沈南星抿抿唇,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为了小说里的情节就对对方有偏见,她轻咳一声,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住了两天了,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权凌眼神闪烁两下,他要是说出自己的真名,那就有被坏人知道的风险,虽然说这两个女人看着都不像是坏人,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犹豫了下,随口胡诌道:“我叫顾武。”
随母姓,母家那边排行第五。
“挺好听的名字,我叫沈南星,希望我们接下来相处愉快。”沈南星点点头,主动朝对方伸出手。
“相处愉快。”
权凌伸出手,短暂的握了下女人的手,随后指着树上的果子,“还想吃吗?想吃的话,你去拿个袋子,我给你摘。”
“想吃!要右边那树枝上的,那几个红!”沈南星杏眼闪过亮光,转头便跑去拿袋子。
一个拿着袋子装,一个爬上树摘,很快便摘了满满一袋子。
也是从这一天起,两人之间的氛围变的融洽。
饭桌上会说话、开玩笑,会坐在一起看电视,下棋、喝茶,沈南星拔草的时候,也会叫上权凌一起干活,名字也从‘顾先生’、变成‘顾武’,最后叫成了‘小武’。
权凌……不,现在是顾武抗议,也被沈南星以自己年长一岁,就是姐姐为由,驳回抗议。
连带着佣人,也叫起了‘小武’。
顾武没办法,他不如沈南星狡言擅辩,只能默认了当小武。
一晃,一周过去。
沈南星提了一次,要顾武离开,顾武也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只是默默的干活,然后说着原生家庭的痛,说着自己对家庭的失望。
“干脆让小武再住一段时间吧!等他找到想做的工作,再让他走,否则他回到家,不是被不尽责的父亲责备,就是被疯了一样的母亲打骂,沈小姐,你肯定不忍心的。”佣人擦一把感动的眼泪,义愤填膺道。
沈南星:“……”
留下吧,还能怎么样呢?
晚饭时分,三人正要吃饭,‘哒哒~’薄底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响起。
沈南星下意识回头,便看见走进家门的商砚,男人风尘仆仆,眼圈乌黑,神色憔悴,一看就是没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她杏眼冒出亮光,下意识朝着对方跑去,“你怎么来了?”
“路过,正好来看看你。”
商砚把女人拉到身后,视线紧盯着坐在餐桌前的权凌,一双凤眸满是忌惮与戾气。
察觉到老板的目光落在顾武身上,佣人连忙解释道:“老板,这是顾武,十天前晕倒在门口被我们救了,他只是暂住而已,等找到工作了就走。”
“顾武?”商砚凤眸微闪,脸色晦暗不明。
“先吃饭吧,去给商砚拿一套碗筷。”
沈南星朝佣人吩咐一声,她余光瞥见商砚明显不对劲的脸,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不过我是大众脸,看起来和谁都像。”顾武笑盈盈道。
沈南星眉头皱的更加紧,那么优越的五官,还能叫做大众脸吗?
“看错了。”商砚垂眸,落座,拿起碗筷吃饭。
饭后,沈南星放下碗筷,小心思活动开了。
【老话说有恩还是应该报恩,毕竟我和我父母的小命都得靠商砚庇护,他都追过来了,那我也应该表现表现,嗯~总归离婚证还没拿到手,我们发生点什么,也不违法不违背道德。】
她斟酌着开口,“客房有点冷了,要不然你今晚就在主卧……”
“不着急,你先休息,我还有事没做。”
商砚打断沈南星的话,视线看向权凌,漫不经心道:“方便的话,聊聊?”
“没什么不方便的,去书房吧。”权凌起身,缓步往楼上走。
商砚起身跟上。
沈南星:“……”
不是,这对吗?
她好不容易拉下脸邀请,他竟然要和一个男人聊聊?
好好好!让他去聊吧!好好聊!
她怒而起身,大步往房间走。
书房里。
“权大少隐姓埋名待在这里,唱的是哪一出?”商砚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当然是躲着你了。”
权凌双手插兜,冷笑道:“我要是猜得不错,是你算计我,把我关起来的吧?关着我,又不打我,你想做什么?”
“无凭无据,不要信口开河。”
商砚沉下脸,语气森冷,“这里不适合你住,我给你选一个更好的地方,你是要自己配合跟着我走?还是要我派人绑着你?”
“你困住我,应该是想对我父亲下手吧?我待在这里,不会影响你。”
权凌顿了下,神色嘲讽道:“要是我真想告状,早就给我父亲打电话了,但我并没有那么做,你要是强行带走我,那该怎么和沈南星交……”
“沈南星要是知道你是权槜的儿子,恐怕比我还要讨厌你。”
商砚打断对方的话,咬牙道:“你知道她的身份吗?A市沈家大小姐,二十天前,沈氏破产,是你父亲的手笔,沈南星现在会住在这里,也是因为你父亲老不正经看上了她,她不得不逃到这里。”
权凌瞳孔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