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月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她点头道:“若能想起来也是好事,说不准这案子就破了。”
两人相对而坐,程洛洛闭上眸子,像往常一样进行着和魂魄沟通的步骤,却发觉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柏青月的魂魄。
她猛的睁开眼睛,再次尝试却仍旧是同样的结果。
不仅如此,意念太过用力,她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垂眸一看,那块被纱布包着的手臂似乎裂开,又渗出血珠来。
她抬头看向两人,勉强笑笑:“那日受伤之后,我就从未动用过这种力量,这伤口似乎让我的力量也随之变弱,连青月的魂魄都召不出来。”
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柏青月看到她的脸色锁起眉头,按住她的手:“别再试了,你的脸色很苍白,这件事缓缓也可,养伤要紧。”
此事无法勉强,程洛洛也觉得身子甚是难受,同意了她的话。
养伤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最要紧的是故居中发出的诡异事件有待探查,柏青月轻抿嘴唇,下了决心,看向程翟:“事情尚未查明,我们一时半会可能无法出城,你找三王爷,以照顾洛洛伤势为由,请他允许我们留下同住一段日子。”
程翟应了后,随即出门去办。
程洛洛回想着那日在皇宫中发生的事,只觉得小皇帝柏岑十分不对劲,抬眸问道:“你在宫中之时,可曾和小皇帝发生什么不快之事,那日发生的事,我敢肯定小皇帝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柏岑阴森的语气仿佛还在她耳边盘旋,程洛洛想到此处猛地摇了摇头。
回忆起以往之事,柏青月有些费力的思量了许久,才怅然道:“我那时从不过问朝事,和他也只是朝会上才能见到,并未起过什么冲突,只是我心底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善类。”
虽说心中有数,可皇帝也不是她们能动的了的,程洛洛的手又下意识的拂过腕上的金镯子,深觉这不是个简单之物。
她将这个镯子褪下递给柏青月:“那日小皇帝已经看到我手上的这个镯子,他知晓这是你的东西,那时已经起了疑心,你得空拿着这个镯子去金铺中打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柏景辞这几日以来每日都派人将程洛洛手臂上的伤势禀报过来。
影六这次却有些发怵,硬着头皮道:“王妃的伤口崩开了。”
她什么也未曾干,就连茶水都是婢女送到嘴里的,伤口怎么会裂开,细想来只有昨日见过程翟,房内并无旁人,只有那个胆子异常大的婢女。
柏景辞眸光一凛,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未再多想直接吩咐下去:“去查程翟带过来的那个婢女,看看她是什么身份。”
翌日朝堂。
柏迟单被授意手握实权以来,朝堂之上的大臣皆是苦不堪言,只是今日状况又有些不同。
他一手拿着奏章,说出的话冠冕堂皇:“南部土匪横行,又有外敌入侵,皇上前日提起想要派人入驻边疆,臣自愿领命。”
话说的表面像是抵抗外敌的忠心将领,实则在场之人都能听懂,去南方领兵,皇上就势必要交回兵权,此举并不是为了自己,实则是为了夺取兵权。
朝堂之上乱成了一团,却因他是皇亲国戚,无一人敢站出来质疑的,柏岑面色微沉,有些不悦的看着站在下方的柏迟单。
最终是程武陵上前一步,朗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有人带头站出来,其他朝臣也纷纷对视一眼,有差不多半数的人都跪地高呼:“请皇上三思!”
柏岑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语气平和的让他起来:“程爱卿讲。”
程武陵悬着的心放下许多,心知自己这次是犯险,好在猜中了圣意:“自古到今多少皇族出了反目之事,皆是因为不能担重任者手握大权,最终导致皇权旁落!”
柏迟本以为此事会通畅无阻,冷不丁的被这么参了一通,脸色有些黑:“程公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真当本王是那种贪图权力富贵之人?”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程武陵的胡子抖了一抖,掷地有声的说道:“臣自然不敢如此猜忌王爷,先不谈其他,臣问过王爷,你可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若兵权交付与你,王爷又该如何?”
领兵打仗主帅固然重要,但大多副将才是有真才实干之人,突然一问,柏迟单竟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脸色涨的通红,却仍旧趾高气昂的:“用了我皇上自然比任用旁人来的宽心,那程公以为谁才是最好的人选?”
两人吵得异常激烈,龙椅上的柏岑却只是轻笑着,目光略有深意的看着下面两人。
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群臣勾结,两人不对付自然是他乐意见到的场面。
这话无疑是给了程武陵一个台阶,他立即会意:“合适的人选自然应当问过皇上,你我所言怎能作数?”
他将问题又抛回给了高座之上的皇帝身上,柏岑自然不会推脱,爽朗笑了一声:“两位一个是我的皇叔,一位是忠心耿耿的程公,朕自然不任见你们争执,因此就取一个折中的法子。”
众臣屏息等着他的裁决,柏岑平静的说出最后的判决:“原本摄政王掌权,朝中诸事井井有条,公主遗骸失踪之事已小惩大诫,他是先皇亲自指给朕的人选,朕也是时候请三王爷出山了,众卿觉得呢?”
这番回答既让人有些意外,又在他们意料之中,所有人都没有胆子妄言,程武陵也没了其他说辞,齐齐高呼:“皇上英明。”
这些日子以来,柏岑着实好生观察了一番这位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发觉他不仅对手中的权力没有半点留恋,十分痛快的交出兵符,就连之后一波接一波的大臣去府中请他也只是淡然略过。
他心中不觉有些好奇,这位皇叔如此不贪恋权势,到底是心中淡薄,还是伪装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