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甚是快,很快到了年末,因得程家也在京城之中,无论是脸面上还是别的都应回去。
程家没有牵挂的人,程洛洛也是极不情愿过去,况且这几日来她和柏景辞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不再交谈,这次回去势必会产生交集。
一下车就能瞧见程武陵在门口迎着,他的笑极其不自然,更多的是有讨好的意味:“臣迎摄政王大驾。”
柏景辞见这场面多了,不愿与其交谈:“今日不办公事,不必如此客套。”
两人说着走在前头,程武陵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连忙应了一声:“是私事,毕竟你也是我的贤婿,总是有其中的情分在的。”
这话有明显的拉拢之意,柏景辞无法反驳这一点,却并不接招:“舟车劳顿实在有些累,本王想去歇歇。”
能在官场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程武陵当即就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甘心的道:“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如一同去书房坐坐,咱们也好说说话。”
书房是办公务的地方,他拉拢自己的心思一直没有打消过,柏景辞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来不办公事,入书房未免失了体统,还是莫要如此。”
“王爷说的是。”程武陵脸上还是看不出丝毫的不乐意,依旧笑呵呵的在前头带着路。
程洛洛这边和曲氏一同走,两人也是说不上半句话的。
程伽年轻气盛,最是看她不顺眼:“这才几日,嫁出去的人了,还时常回来,也不怕人说闲话。”
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怼起来,程洛洛看着她轻笑一声,挑衅之意十足:“我可是带着夫君回来的,不知二姐何时才能嫁得如意郎君?”
柏青暮的事情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处,如今被直白的说了出来,程伽的面色有些发青,当即就拉下了脸,有些不忿:“我做什么何需你去管?”
这话正中程洛洛下怀,她瞥一眼身旁的人:“那我程洛洛做什么又何需你管?”
前头程武陵赔笑,直接将人请进了堂屋,程洛洛自然要和他坐在一处。
两人之间尚且有些默契,虽说在府中对对方都是冷若冰霜,可到了程家,就绝口不提以往的那些矛盾,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程洛洛是不想让曲氏看出两人感情不和钻空子,柏景辞则是顾忌程武陵心中的算计,为了让他安心。
这回年关,程翟也回了程家,与他们一同用饭,只是如今他也不是很喜欢程家的人,因此很少开口。
“人都到了,就用饭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程武陵扫了他们一眼,大声道。
程洛洛只管闷着头吃菜,却冷不丁的见前头的瓷碗中多出一个鸡腿,满脸诧异的抬头。
柏景辞则是一脸宠溺的神色,一点不觉得为她夹菜丢了男子的脸面:“你这两日太操劳,瘦了许多,多吃点菜补补。”
近日程洛洛开的铺子入账不少,在场人都能看出她的面颊圆润了不少,亏得他能说出这番话。
察觉出他是想要维持夫唱妇随的表象,程洛洛立即装作感动的垂下眸子,将那个硕大的鸡腿夹入自己碗中啃了一口,面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她还未吃完,为了展示两人的恩爱,将另一个鸡腿夹到了柏景辞的碟子中:“你也多用些。”
两人之间的氛围甜的有些发腻,程伽将筷子扔在碟子上,满脸不屑:“这一只鸡就两个鸡腿,全让你们俩吃了!”
这话说的比较隐蔽,程洛洛不想与她计较,为了掩饰尴尬,只能含情脉脉的看着柏景辞。
两人的专业演技在众人看来,就是两人伉俪情深。
这顿饭吃的极其艰难,程洛洛要时不时装作深情的看着身侧的人,眼睛眨的都几乎要抽筋了,因此一用完饭,她就直接火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柏景辞为了试探程武陵,一直在外面站着。
方才用饭时两人伉俪情深 着实刺激到了程伽。
她直接走到了柏景辞的身后,装作和自己的婢女交谈。
那婢女按照她的指示开口:“王妃和摄政王真好,真叫人羡慕。”
程伽心中知道柏景辞能够听到,装作不在意的开口:“她算是什么好人,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别看如今嫁给了摄政王,程洛洛之前可还爱慕四王爷呢。”
无论这话是否是编造的,程伽心中都清楚 是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妻子爱慕过旁人,心中势必会生疑。
柏景辞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只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对程洛洛怀疑,反而为这些话愠怒,转身道:“不知究竟是什么让二小姐在此说风凉话?”
程伽心中以为自己说的话被听进去了,轻笑一声:“自然是程洛洛原本品行就有问题,如何能够怪到我身上!”
柏景辞怒极反笑,上挑的丹凤眼有些凉薄的看着她:“本朝律法定,随意污人清白者为重罪,这律法本王背的清清楚楚,就是不知二小姐说的是否属实,若无证据,是否也应当论罪处罚?”
搬出律法来,程伽气势上就明显矮了一头,略显底气不足:“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柏景辞的神色更加令人耐以寻味:“女子还是以贤良淑德,温驯谦让为好,像二小姐这样的女子,最是爱背地里搬弄旁人的口舌是非,必定不受旁人喜欢,得不到心仪的姻缘也是应当的。”
她的痛处又被提起来,程伽此时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几日街上的流言蜚语,那时候她连程家的门都不敢出,闷在家里足足有大半个月才敢出来,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提起,害得她在京城中的圈子中颜面大失。
她气急败坏,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和得罪人之类的,站在原地喊道:“程洛洛也姓程,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真以为她就是什么好货色吗,我告诉你,等你发现早已经晚了!”
柏景辞并未理会她的话,脚步顿了顿,直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