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陵心中只恨这个儿子不成器,丢了官职不说,还闹出这样的丑闻,一时间面色铁青。
曲氏装作心焦,往前走了一步,苦口婆心的劝到:“未成亲不可纳妾,你如今闹出这样的丑闻,若是不把这个婢女杖毙,日后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进来,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我们程家满门的清誉想想!”
这一声声似乎是在劝说,实则一件件抖落程翟的错处,是以她每说出来一句话,程武陵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把这两人拉开,婢女即刻杖毙!”
几个小厮在一旁逐渐围靠过来,眼看着就要动手。
事情到了此时没有转圜的余地,程洛洛心下一狠,正在决定豁出去之时,院门刷刷的脚步声响起,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走了进来。
为首的侍卫见程洛洛,单膝跪地告罪:“属下来迟,属下已派人上禀摄政王。”
一队侍卫围住三人,那些小厮被隔绝在外,犹豫着不敢再上前半步。
柏景辞给自己留下的侍卫来了,程洛洛心中松了一口气:“你们护住这两人,在此等候摄政王前来。”
听到摄政王这样的字眼,曲氏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手攥紧了帕子。
就连程伽的眼眶也有些泛红,怎么偏偏程洛洛就要这么好的运气,都落到这种地步仍旧有人帮她。
柏景辞到程府之时,一眼便看见孤零零站在那的程洛洛,忍不住蹙紧眉头。
这一摊事,不消他过问,影卫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
他看着委屈受气的程洛洛,面色越来越难看,半日才吐出一句:“程家当真是治家有方。”
这显然不是什么赞扬的话,程武陵在他面前总是矮一头,陪笑说道:“这些原本不应让您过眼,只是事情自然还是要摄政王裁决才显得公平。”
柏景辞对他说的话充耳未闻,只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过来。”
这又是搞得哪一出,程洛洛不敢违抗,径直走过去,就见他淡然开口:
“无论是谁的错,程洛洛都是摄政王妃,难不成如此地位,连保下一个奴婢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在曲氏听来,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偏袒,她面色一变,犹豫着说道:“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柏景辞淡然一笑,捏了捏身旁女子的掌心,义正严词道:“不过是同在一个沐房,你可有抓到二人衣冠不整?”
这话堵的曲氏哑口无言,程武陵心中明白他这是要保下这个婢女。
他索性不再纠缠,行礼道:“那这个婢女就交由王妃处置,我等概不插手。”
此事如此就算是定了下来,程洛洛心中大喜,生怕曲氏再闹什么幺蛾子,连忙说道:“快把他们二人好生送回去!”
事已至此,程武陵也不愿再折腾,吩咐小厮尽数散去,自己和曲氏也退了下去。
好在算是有惊无险,程洛洛和他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真够讲义气的,这件事多亏了你帮忙。”
她笑容满面,柏景辞的脸色却黑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的问道:“前来帮你只是因为本王讲义气?”
两人进了院子,程洛洛被他盯的头皮发麻,虽说很想说是,还是改了口:“不是不是,是您宽宏大量,明辨是非!”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能愚钝至此。柏景辞见符氏在院子里,松了手不再出声。
仅仅片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些诡异的气氛。
符氏到底是经历过男女之情的,见两人这样,心知又闹了别扭,连忙走上前:“洛洛心宽,从小就总是爱惹乱子,要是做事说话让王爷不快,直接罚了便是。”
这话一出,程洛洛立即就不乐意了,半是撒娇的看着符氏:“我哪里就心宽了,娘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这样一说,柏景辞也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与一个女子计较这么多,淡淡道:“这性子是极其难得的,没什么不好。”
见他大度,符氏总算放下心来,点点程洛洛的额头:“你呀,是惯爱惹事的,不如进入就同王爷回去,省的再叫我心烦。”
她的本意是撮合两人,两人分开了数日,就算有再多的不对付此时已烟消云散,再不回去两人的感情难免会变淡。
这也是柏景辞此次前来的目的,这么多日不见,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程洛洛一听这话,有些着急,大哥和青月还没安顿好,若自己走了再生变故可怎么办?
是以她讪笑了一声,推拒道:“程家也没什么不好,女儿住的很是舒心,过几日再回去也不迟。”
说着,她目光有些迟疑的看向柏景辞:“王爷,您说是不是?”
既然她不想回去,强迫也没什么意思,柏景辞略一点头,笑到:“既然你不想回,就在这里住着。”
说罢,他转身便走,程洛洛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生气了?可自己又没做什么事。
女儿如此不解风情,符氏只觉得心中愈发发愁,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王爷对你是有意的,她你也懂些事,不要时时刻刻推拒,这样夫妻才能和美。”
柏景辞对自己有意?想着这句话,程洛洛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人恐怕只想知道她能附身魂魄的秘密想把自己诓回去。
只是应付一下符氏,她还是轻车熟路:“不是我不肯走,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待事情结了,不用娘说我自然会回去。”
她答应的爽快,符氏说的话就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显得有些无力。
到底是年纪大了,符氏点过头,轻轻拍了拍她:“这是你们的事,你只知要掌握分寸便是,娘先回去歇息了。”
送走符氏,程洛洛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盘旋着符氏说的话。
今日他的确是明目张胆的偏帮了,若柏景辞真的对她有意,她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