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程洛洛都在固定的地方摆着摊位,这日恰巧有几个人前来问,耽搁了些时辰,回去之时天色已经微微黯了。
两人正在床上走着,程洛洛只觉得身后一个人迅速的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扭头,发觉身后是一个大汉,正恶狠狠的瞧着她。
程洛洛立即觉得不妙,这人怕是冲着自己来的,柏青月还未被拉住,见状,立即下意识的跑开。
“你就是程洛洛?”那汉子凶神恶煞的问。
程洛洛的反应倒也极快,她才不会承认,连忙摇头道:“你们找错人了吧,我才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
那汉子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狞笑道:“你当我真是傻子,没想到一个女人整日里穿着道士服装神弄鬼的,怪不得有人想要除掉你。”
眼看瞒不过去了,程洛洛连忙冲着柏青月的方向使眼色,大喊一声:“你快去找人!”
柏青月闻言不敢再拖,连忙跑走。
那汉子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心里就明白了,这些人怕是赵家派来杀人灭口的,她一时间有些慌乱,这样生死攸关的事她还真没遇到过几次。
“赵家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程洛洛努力让自己的理智回笼,试着和他沟通。
汉子未想她竟然这般聪慧,狞笑了一声:“为人办事自然不能背主,你死了这条心吧。”
程洛洛被他说的心中一噎,没想到杀人灭口还要讲原则,连忙试着挣扎起来。
只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壮汉面前再怎么挣扎也有些力不从心,程洛洛渐渐失去了力气。
汉子一边笑着,手上更加用力:“别白费力气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手捏着程洛洛的脖子,十分用力,程洛洛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渐渐的难以呼吸。
此地没有过路人,她无法控制行人,程洛洛集中了所有精力,随便召来了一个魂魄,只听一声啼哭声乍然响起,一个浑身穿着大红花的小姑娘凭空冒了出来。
程洛洛心中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她没有精力再唤出一个灵魂,这次叫出来的竟然还是一个小屁孩。
只是那哭声响起,汉子的手突然一抖,手下的力气也松了几分,程洛洛趁着这个空隙呼着气。
汉子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小女孩,嘴里用家乡话咕哝着:“我的娘欸,这是个什么玩意!”
搭眼一看,程洛洛就能看出来这个魂魄是刚去世不久的,说不准过不久就会去投胎了。
那个小女孩此时止住了哭声,眨着眼睛看那个汉子:“爹爹,你怎么不接我回家,这里好冷,我好害怕,爹得快带我回去。”
这样灵异的事程洛洛经常遇见,可汉子却未见过,吓得猛地后退一步:“你是个什么玩意,还没到半夜怎么就闹鬼了!”
程洛洛趁机活动自己的身子,窒息的感觉也渐渐消失,远远听见柏青月一声呼喊:“洛洛!”
这声响发出之后,地上的婴孩突然消失,那汉子意识到要有人过来,连忙重新欺身摁住程洛洛,只是这次,一柄折扇猛地砸过来,将他的手打开。
一道风吹过来,程洛洛已经被他抱在了怀中。
柏景辞看着怀中呆愣的女人,她的双眸瞪着,口中微微喘着气,脖颈上还有一道掐痕,心下不觉有些微疼,暗卫也随之而来将汉子制服。
程洛洛不敢看他的眸子,被放下之后有些心虚的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怎么了?”
柏景辞垂眸看她,却只觉心中怒火烧起,将袖子抽了出来:“你是去管什么事了,为何会惹上这样的仇家?”
程洛洛闷声不想说出来,他却轻笑一声:“是金家的事?”
他竟然将自己的事都打听的这么清楚,程洛洛抬眸看他,言语中还有些别扭:“这次只是个意外,我没有想到……”
她这样为自己狡辩,柏景辞却愈发生气:“没想到什么,本王与你说过少管这些事,你到底听不听的进去?”
原本程洛洛心中还有些愧疚,听他这语气这份愧疚也散了七八分:“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她说完,懒得再看眼前人的脸,拉着柏青月向前走去。
柏青月想起方才的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两人挽着手:“你们俩又闹不痛快了?其实夫妻间的事多多少少就是这些,你没必要与他置气,摄政王对你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程洛洛心虚了一下,随后一挺胸膛:“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为何如此对我,你说不同,我的确是察觉出来了,他对旁人就好的不得了,对我就格外凶!”
柏青月叹了一口气,感情之事她不方便说太多,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二人还不知道要别扭多久。
柏景辞看着离开的两人,心中虽说气不打一处来,还是吩咐手下道:“将这个案子交给知府去办,顺带把那个不做事的知县给本王撤了,必定要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程洛洛为这事上心了好几日,没想到突然听到知县被撤官,且金婵婵的案子就在今日判决,心中一惊,连忙过去找渠成。
公堂上已经开始审案,新上任的知县看起来一派正气,拍案听渠成叙述了整件事,叹道:“这事本官求助了上头,知府大人英明,命人将金婵婵的尸身重新验过,断定此事是赵孝泽所为,立即收押,你也可安心了。”
这样的结果出来,渠成的面上却不见半点愉悦之色,道了谢之后,他茫然的看着空中的飞鸟。
最终判决的结果是原知县私收贿赂,流放千里,赵孝泽杀人偿命,而赵家老爷则押入监狱,至少也得住上个三载。
程洛洛叫上渠成回了茅屋,试图再次唤出金婵婵的魂魄,却怎么也不成功,这案子结了,她应当不会被困在赵家才是。
渠成则看着天边的云彩,叹道:“我有感觉,婵婵应当是投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