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便去了工地,绕开了父亲经过的道路,从后面进去。
敲了门,我走了进去,赵伟显然没想到我会再来找他,当下便是愣了。
我礼貌的打了招呼,在一旁坐下。
回过神的赵伟帮我倒了杯杯水,笑的慈爱:“你的事我听说了,好好照顾身子,这次还是为你父亲的事?”
我接过,点头:“算是,你和我母亲的事情我爹已经和我说了。”
赵伟眸光复杂的看着我,没说出一句话。
我淡笑:“如果你是因为我母亲而刻意针对我爹,那就免太小家子气了,也难怪我母亲当年选择了爹而未选择你。”
说完我直直的看着赵伟,丝毫不避讳他越发冰冷的眼神:“你懂什么,当年是你母亲负我在先,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半分。”
我嗤笑,不过才说了两句,这谦谦公子便变成了火气暴躁之人,可想而知赵伟对当年那事执念有多深。
“当年无论发生什么都过去了,赵老板何必如此执着,毕竟最起码你和我母亲相爱一场,没必要多年后因为此事祸极他人。”我看赵伟接近崩溃的表情,继续道:“我母亲既然肯不顾外人嗤笑将清白给你,定是十分爱你的,天下有情人未在一起的多了去,赵老板也应该想想为何母亲这般爱你还是未和你在一起,而选择了一事无成的我爹。”
这些话也算是未母亲说的,毕竟赵伟年轻时定是颇有才智的青年,母亲纯良,如果不是发生什么不可弥补的事情,母亲定不会移情别恋。
赵伟误会了母亲这么多年,母亲也是堵死从未解释过,二人便这么恨了,怨了十几年。
现在赵伟和父亲相遇,也是一种孽缘吧。
赵伟坐在凳子上许久,从怀里拿了香烟点燃:“不介意我抽烟吧。”
我摇头:“这东西总会对身体不好。”
“呵呵。”赵伟大笑了两声,吐了口缭绕的烟,神色蓦然悲凉:“这么多年,我也是气,你母亲一句话不解释,只说让我忘了她。”
“那当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从商。”
“满腹疑问不去国家抱负,竟去从商,母亲这辈子最爱读书人,您何必这般。”我有些气:“平淡多好,母亲从不奢求大富大贵。”
“这些我都知道,只怪当年年少轻狂,看到别人西装革履的,总归有些羡慕。”赵伟笑的苦涩:“不顾你母亲反对我独自一人下海寻找商机,我也未想到这一去便是六年,最后我小有生就回了老家,才知你母亲已经嫁人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一个女人等你六年。”我起了身,想说什么,看到赵伟惨白的脸色,失魂落魄,我终究忍了下来,只说:“话尽于此,希望赵老板你好自为之。”
言罢我便出了门,走到门口时听到赵伟在身后大声说:“你母亲墓地在哪?”
我未回头,只说:“故人而已,赵老板还请不要太执念,放下对每个人都好,活在过去那是懦弱的逃避。”
回到家我倒了杯茶,心情轻松了许多。
赵伟并非是不可回头的坏人,相反他看的很明智,有些东西只需要人说破了,他自会想通的。
又是三天过去,我的腿已完全康复,这几天幕浩时常来探望我,拿了不少的营养品。
一来二去的周围不少人看见,都说我勾搭上了幕浩。
我以为上次幕浩说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照这情况看,迟早要出事。
我皱眉看桌上堆积成山的礼品,父亲还在一旁笑呵呵的与幕浩闲聊。
“二少爷可真是对我家阿妩用心了,在这里老伯代阿妩感谢二少爷。”
“这有什么,阿妩这么好,对她好是应该的。”
二人聊的甚欢,直到夕阳红了半边天,父亲留了幕浩吃饭。
晚餐过后已是七点多钟,因为上班,父亲便让幕浩同我一起离开家中。
路上车水马龙,红灯绿酒不断,小巷里幕浩双手插着裤兜,散懒的气息遍布了四周,零散的发丝被深夜这微凉的清风吹起,他低着头,露出精致的侧颜。
这样的幕浩很温顺,嘴角的笑意很温和,以至于这一路我侧目许多次看他。
到了繁华楼后门,我打开门进去,一路无话的幕浩彼时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说:“阿妩,我是认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说罢便离开了,独留一阵淡花香。
我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幕浩的话在我耳边回旋,如同水波纹上轻飘而下的落叶,没有波动。
我亲眼看着幕浩高大的身影被夜晚吞噬,看他落寞的神情和带了些祈求的目光。
我进了幕后,叹了口气,幕浩这般优秀,是我配不上他,一个不贞洁的女子有何资格得到幸福,况且我并不喜欢幕浩。
时隔大半个月,幕后多了许多镜子和衣物,先前黄色的化妆台如今也变成了亮眼的白色,灯光更加奢靡。
我的到来很平静,偶尔有新来的新人跑来与我打招呼,问我些跳舞的秘诀。
看着这些女子稚嫩的脸庞,我总忍不住想当年我来这里是否也和她们一样。
怀了憧憬和向往,结果却被粉碎的彻底。
王朝来找我,安排了今天我的工作。
我打量了四周,发现少了一人的身影,不由得问:“夏薇没在吗?”
王朝脸色有些不对劲,尴尬的笑了笑:“她出了点事,以后都不会来了,所以妩媚日后这繁华楼多半要靠你了。”
夏薇出事了,这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夏薇怎么说也得了王朝的宠爱,如今见王朝这反应,看来背后之人是王朝都得罪不得的。
会是谁呢?
我摇了摇头,撇开这些东西:“哪里,有老板在,想要多少像我和夏薇这种的人,都会有的。”
王朝摆摆手,冲一旁一位穿着粉色碎花裙,头发是两股麻花,面相清秀的女子喊到:“婵儿,还不快来和妩媚学习学习,呆坐在那里干嘛?”
名唤婵儿的女子闻言便是怯懦的看了我一眼,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跟前,腼腆的冲我笑了笑,唤了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