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会议结束后，晏锦城离开会议室。一路上，遇见他的员工微微颔首，礼貌地打招呼。
“晏总好。”
“晏总好。”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背影给人的感觉如过去一样冷漠。在A市商场之上，雷厉风行、冰霜入骨的男人。
“晏总。”一位高层管理，在散会后拦下男人。
晏锦城的眉轻轻拢紧，冷白的目光瞥下眼前的管理。
“说。”他停下脚步，双手插进兜里。
高层管理立在原地，微微颔首，面色忧虑，拿出一份文件夹，送到男人眼皮底下。
说道：“有人将您与许家那个小儿子许言之间发生的摩擦报了出来。”
晏锦城抬抬眼皮，面色如常，眸子飞速地扫了两眼报告，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以后这周事转给我的助理，不用告诉我。”
高层管理听完后，叹了口气，语气真诚：“晏总，您比我清楚现在公司内部的情况。
现在多少人都在站队，就等着……等着晏老先生最后的表态。”
晏锦城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微微变化，深邃的眸子渐渐眯起，锐利的目光定格在面前的管理身上。
“哦？”男人状似不在意，双手环臂，嘴角带着玩味，淡淡开口：“你的意思是？”
高层管理见晏锦城的态度与刚才相比缓和了几分，他脸上笑意漾开，开口道：“我自然是站在晏总这边。”
男人轻笑一声，睨他一眼，没有出声。
高层管理见状，继续说：“清楚您与许家那位公子哥之间事情的，很可能是您身边的人……”
他边说，边观察晏锦城的表情。
眉头微微皱起，薄唇紧抿。
高层管理微微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恐怕是您身边的人将您的信息出卖给了媒体。”
……
“晏总，您的茶。”随圳叩门，得到男人的应允后，将茶杯放到男人的办公桌上。
桌后的男人手握着钢笔，在文件上签上他的名字。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完成后，那双深色的眼眸掀起来，薄唇紧抿的俊容松弛下来，放下手中的钢笔，平静地点点头。
随圳准备离开，听到身后他的老板叫住了他。
“查一个人。”晏锦城声音淡淡，唇边似有冷笑。
随圳回身，点头。
晏锦城冷着声，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听到男人口中的名字后，随圳顿了顿，少有地重复了一遍他老板的要求：“晏总，真的要调查这位吗？”
晏锦城收回目光，不再多看助理一眼，垂眸端起杯，微抿一口，喉结滚动两下，重新执起钢笔。
随圳见状，深知自己刚才的失职，忙垂首道歉。
晏锦城未言，空着的手朝他拜拜，示意他不要在意。
……
程悠很久没有母校。
因为妹妹程倩眼疾，她毕业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能多赚一点钱，就多赚一点钱。
漫步在校园里，触景生情，她没来由地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
随手拍了两张风景照，发了朋友圈。
想了想，她又单独给晏锦城的微信号上发过去几张学校的照片，还配上一个表情包。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并没有回复，女人撇撇嘴，重新将手机放到包里。
A大物理专业毕业的学生，对于实验室的路自然了如指掌。
程悠轻车熟路地推开实验室的门。
偌大的实验内只有一个人。
对方听到有人进来，放下手中的实验记录，抬眼往门的方向看去。
程悠也看向那个人。
鼻梁处是一副金丝边眼镜。修长的手指缓缓摘下眼镜，搁置在一旁。
深色的眸子里先是震惊，很快又恢复成刚刚的神色。
“你……”
两人一同开口。
两人一听，又是同时一愣。
对方朝她微微一笑，淡淡道：“女士优先。”
“是苏南帆学长……？”
程悠不太确定。
她大学时代与这位物理系专业有名的男神遇相遇的机会并不多。
大学时代的她，除了完成学业，就是在兼职做家教。没有多少时间与精力分给其他人说事。
仅有的几次相遇里，印象最深的是她大二那年，听这这位学长做一个学术演讲。
演讲过程中，有一个互动环节，她恰巧被抽到可以进行提问。
那时，她太过紧张，问了一个非常傻的问题。
能考进A大物理系专业的学生，大多才思敏捷。他们听到程悠问了一个失水准的问题，不由哄堂大笑。
苏南帆学长在那时的一句话，帮她解了围。
他说：“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取笑他人的求知欲。”
……
“是我。”苏南帆声音温润，唇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的声音将女人的神思拉了回来。
程悠不好意思挠挠脸颊，很久没有见到大学的校友，尤其还是物理专业鼎鼎有名的学长，她不太适应。
“听说今天会有新人来，没想到是你。”他走到饮水机前，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程悠。
程悠接过纸杯，杯子沾湿嘴唇：“谢谢学长。”
苏南帆笑笑：“我们现在是同事关系。”话里暗示女人，不用这么客气，直呼他的名字。
程悠咽下口中的水，将喝完的纸杯丢进垃圾箱。
学生时代的习惯，没有那么快改变，她同意男人的建议，但脱口而出时，还是变成了：“我知道了，学长！”
刚说完，意识到自己又喊错了的程悠，讪讪地垂下眼，俏皮地吐舌：“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没事。男人的笑声很轻，他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目光柔和。
小组其他人还未来，两人借此时间，聊起了毕业以后的事情。
“我以为你毕业后，会继续从事物理专业。”苏南帆重新戴上眼镜，神情里隐隐约约露出一丝丝的怀念。
程悠笑了下，梨涡闪闪露出来：“家里的事比较多。”
男人闻言，眼神沉了下来，蓦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程悠愣了下，大大的眼睛里露出疑惑。
“啊？”她望着他。
此时，被女人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她歪头，视线扫过，是微信提示有新的消息。
她又看了一眼，来自晏锦城。